南寶衣捏著小辮子。
南承書兩次參加鄉試,兩次包攬倒數第一的成績。
每次放榜,他都是錦官城的笑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臉面出門。
所以每到鄉試放榜,全府上下大氣也不敢出,唯恐令他更添煩惱,做出什么傻事。
「別說,我哥讀書,真的是很有毅力。」南寶珠感慨,「雖然今年必定也要落榜,但他有勇氣參加,也算了不得了。」
「倒也未必會落榜。」
屋檐上傳來聲音。
南寶衣仰起頭。
十言捧著書坐在屋檐上,清秀的面龐呈現出堅定,「四公子勤學苦讀,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必定是會有回報的。」
南寶衣莞爾。
她知道,四哥和十言都喜歡讀書,兩人誰若是得了稀罕的古籍,便會常常交換相看,可謂臭味相投。
南寶珠歪頭道:「可是我哥哥讀了這么多年書,連《論語》都背不利索,怎么可能考得上舉人呢?而且他名叫『南承書』,南承書,難成書,可見他讀書定然是不成的。」
十言默了默。
事實上,主子在去劍閣之前,提前給南承書劃了考試范圍。
都是主子預估出來的,很可能會成為這一次鄉試考題的內容。
主子那么厲害,押題肯定不在話下。
他沒跟兩姐妹細說,只斬釘截鐵道:「等著瞧吧,四公子定然能考中舉人的!」
說著話,小丫鬟匆匆跑過來稟報:
「四姑娘、五姑娘,四公子考完試回來啦!」
兩姐妹連忙往府門口走。
剛走到府門口,就見全府的人都迎出來了。
以祖母和二伯母為首,都朝街道盡頭翹首盼望。
南寶衣訕訕。
這架勢,簡直是迎接狀元爺的架勢,就差放幾串小炮了!
緊張的等待中,一頂青皮小轎,穩穩當當地從遠處而來。
正是南承書的轎輦。
走到府門前,轎輦緩緩停下。
南承書扶著書童的手,彎腰從轎輦里鑽出來。
十九歲的少年,穿淡青直裰,生得細白清瘦。
雖然讀書不怎么樣,但確實一股子書生氣。
老夫人和江氏等人連忙圍了上去。
「可憐見的,考一回試,都清瘦三分!」
「晚上叫廚房給你燉冬蟲夏草老母雞湯,大補!」
「入秋的天了,怎么穿得這么少?」
南寶衣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地慰問,居然沒一個人問他考得如何。
她小聲道:「珠珠,你猜四哥這次能不能中榜?」
「走,咱們去問問他考得怎么樣!」
南寶珠牽起南寶衣的手,噔噔噔地走到南承書面前。
她脆聲:「哥,你這次鄉試,考得怎么樣呀?」
話音落地,南承書「哇」的一聲,吐了!
全場寂靜。
書童擦了擦額頭冷汗,「各位主子,公子他考試辛苦,你們就不要多問啦!從前在書院考試時,每每考完都要吐上一回的,實在是因為公子太緊張的緣故,請你們不要擔憂。」
考試考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