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的呼吸逐漸急促。
一種對兒子的掌控欲呼之欲出,她恨不能親力親為,從內衫到發冠,從書房到寢屋,從朋友到世子妃,她恨不能替蕭弈安排好一切!
叫所有嘲笑過她的人知道,叫那個姓姜的賤人知道,她也是有兒子的人,她也是個賢惠的母親!
叫蕭弈好好體會,什么叫母親的愛……
馬氏沒察覺到她洶涌澎湃的情緒,只嫌棄地滔滔不絕:「與兄長有什么可親近的?若是嫁進太守府,我定要好好給她立規矩,叫她斷絕與娘家的關系,叫她好好侍奉我們一家人!」
靖王妃回過神。
她壓下滿腔怒意和抑制不住的母愛,對馬氏笑道:「許是小姑娘家羞怯,不好意思與馬太守多言。不如把她請上樓,由您這當長輩的親自與她詳談。」
馬氏回頭望了眼小廳。
她那雙孫子孫女,都只有八九歲大,正在和乳母玩耍。
把南寶衣叫上來也好,也能趁機觀察一番,她能不能伺候好她的兩個寶貝。
她想著,笑道:「那便依王妃所言。」
侍女下樓請人。
「請我上樓說話?」
秋千架上,南寶衣好奇。
她本不願意跟靖王妃多做糾纏,只是馬太守這件事太惡心,她得跟靖王妃攤牌,警告她今後別再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她微微一笑,吩咐丫鬟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丫鬟走後,她起身理了理雲鬢。
蕭弈倚在秋千架上,看著她垂頭撫平襦裙,輕笑道:「要去見老妖婆了,怕不怕?」
「二哥哥是在幸災樂禍?」
「哪兒敢?」蕭弈慢悠悠替她摘下落在雲髻上的樹葉,「我陪你一道上樓,哥哥保護你呀。」
說著話,背後傳來一聲疾呼:
「大都督!」
紅衣少女囂張跋扈地走了過來,倨傲道:「我在南府住了三日,大都督躲了我三日。可是厭惡我楚樂欣,因此不肯見我?!」
她喜歡蕭弈。
南寶衣的目光多了些嫌棄,將小臉扭到旁邊。
蕭弈慢悠悠丟掉樹葉,唇角掀起一抹輕笑,「男女授受不親,公主請自重。」
楚樂欣慍怒。
她不好對蕭弈發脾氣,於是提著鞭子,猛然抽了一下南寶衣的腳邊,火大道:「我與大都督說話,你站在這里作甚?還不快滾?!」
蕭弈眸色瞬間狠戾。
他不著痕跡地把南寶衣擋在身後。
他盯著楚樂欣,笑容莫名地舔了下嘴角:「該滾的人,是三公主。本都督厭惡你,瞧見你這張囂張跋扈的臉,就渾身不痛快。三公主最好離我遠些,我怕自己忍不住,拿刀子,一點一點刮花你這張臉。」
楚樂欣驟然睜大美眸。
她聽見了什么?!
蕭弈厭惡她?!
還要刮花她的臉?!
蕭弈懶得再搭理她,牽住南寶衣的手,轉身朝樓閣而去。
楚樂欣狠狠跺了跺腳,拿鞭子毀掉了一叢金絲芙蓉。
似乎仍舊不解氣,她厲聲道:「來人!」
貼身女官謹小慎微:「公主有何吩咐?」
「去給蕭弈賜酒,加料的那種!」
「加料?」
楚樂欣盯著蕭弈的背影,垂涎地舔了舔朱唇,「這個男人,本公主定要收入囊中!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成了好事,他捏著鼻子,也得娶了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