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書,原本是屬於她的!
南家潑天富貴,原本她是能當南家少夫人的!
她心中生惱,面上卻流露出失落:「如此,我也不好再說什么。承書哥哥,我能抱抱你嗎?抱完之後,我與你再無瓜葛。」
南承書擰著眉尖,遲疑良久,點了點頭。
劉珍心把紙傘交給侍女。
她上前抱住南承書。
蹭了蹭南承書的衣襟,她微笑著退後幾步,「承書哥哥,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糾纏你。這次會試,希望你能好好發揮,爭取榜上有名。」
說完,利落地轉身走開。
南承書理了理直裰。
心里冒出奇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他搖搖頭,隨著隊伍繼續往前走。
進貢院之前,照例要檢查衣衫和食籃。
兩名小吏,把食籃里的饅頭、餅子掰碎了細細檢查,又有兩名官吏負責檢查考生的衣衫和鞋襪。
輪到南承書,他大方地放下食籃子,伸展開雙臂,任由他們檢查。
腦子里剛背誦到《論語》陽貨篇——
「誒,這是什么?!」
一名官吏忽然高聲。
眾人望去。
那官吏手里拿著的,是一份卷起來的字條。
展開來,字條上用微小的正楷,密密麻麻寫滿了四書五經的內容!
官吏冷笑:「好小子,瞧著渾身書卷氣,沒想到竟然把這種小抄藏在了袖袋夾層里!拖下去,打!」
南承書怔怔的。
那份小抄,根本就不是他的東西!
「官爺,」他急了,「我冤枉啊,那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東西……」
「從你身上搜到的,還不是你的?!」官吏不耐煩地把小抄扔進竹筐,「你這種讀書人,老子見多了!拖下去打!」
其他小吏絲毫不理會南承書的辯駁,把他拖到貢院旁邊,又將他按在長凳上扒了褲子,板子接二連三地落了下去。
貢院旁邊,陳列著十幾條長凳。
每條長凳上都綁著考生,全是企圖在會試上作弊的。
嚎叫聲此起彼伏,令排隊進場的書生們膽顫心驚。
正鬧哄哄的,舉子們忽然讓開一條路。
「主考官來了!」
「考官來了!噓!」
他們紛紛望向貢院街盡頭。
幾輛寬敞華貴的馬車,四平八穩地駛來。
最先從馬車里走出來的,乃是姜太傅姜華和太史令書昶永。
其他官員都是副考官,唯這兩人馬首是瞻。
走到貢院門口,姜華拈須搖頭,「看來今年作弊的舉子,也不少。你們這些書生,不好好讀書,光想著作弊,像什么話?真叫老夫失望,叫夫子失望,叫培養你們的國家失望啊!」
他生的大腹便便,官袍穿在他身上,有種別樣的威嚴。
國字臉搭配周正的五官、儒雅的胡須,往官員堆里面一站,看著就像是中堂上的大清官、大忠臣,令人無端信服。
書昶永忽然含笑指向其中一人:「喲,那個扒了褲子挨打的,好像是南家的小子。老夫在劉家吃酒席時,曾見過的,叫什么,南承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