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胭的寢宮里,南寶衣端坐在妝鏡台前,由著荷葉為她梳妝打扮。
她把玩著一支金步搖,玩味地望向南胭,「這次砍斷了姜太傅的左膀右臂,料想姜貴妃和書理理對我們十分憎恨。姐姐,你說這次姜貴妃邀請咱們參加百花宴,圖的是什么?」
南胭看見她就煩。
她住在她的寢宮,老皇帝還以為她們多么姐妹情深。
於是這幾日,他特意沒臨幸她,好讓她們姐妹夜里說私房話。
可是她和南寶衣,只有仇,沒有私房話。
就連睡覺,都分別睡在床頭床尾。
她甚至看見南寶衣睡著了手里還握著尖銳的金簪子,仿佛生怕她半夜襲擊她似的!
雖然她自己也在枕頭底下藏了把刀……
她想著,不耐煩地扶了扶發釵:「去了不就知道了?對了,你明日就要打道回府了吧?」
「你舍不得我嗎?」
南胭:「……」
不知為何,她發現如今的南寶衣,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兩姐妹終於梳妝打扮妥當,在宮女們的前呼後擁之下,往御花園而去。
花園里鶯歌燕舞,熱鬧極了。
南寶衣望了眼隱在遠處園林里的瓊林苑,忽然道:「當年你哥哥南景突然失蹤,後來你可得到過他的消息?」
「未曾。」
南胭冷冰冰地回答。
南寶衣從她的眼神深處,捕捉到了一絲不自然。
她試探:「南景是個痴傻的,也不知道後來是否恢復正常了……」
南胭沒吭聲。
南景痴傻以後,她就不再把他當成哥哥,而只是當成了一個恥辱。
她故意捉弄南景,故意害他腦袋磕到石頭上,一度昏迷不醒。
如果南景恢復正常,應當恨極了她吧?
那個男人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唯利是圖……
這么想著,南胭的眉心輕輕皺了皺。
南寶衣把她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
她怎么瞧著,這南胭和她哥哥有仇似的?
那么幫助南景偽造戶籍的人,定然不是南胭。
會是誰呢?
兩姐妹已經走到御花園熱鬧處。
宮女笑著走過來,朝兩人福了一禮:「給寶儀郡主、南充容請安!貴妃娘娘在小亭台里,請二位過去說話。」
兩人望去。
小亭台里坐著許多姑娘,姜貴妃即使想搞小動作,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們動手。
她們踏進小亭台,彼此見過禮。
姜貴妃笑著拉過南寶衣的手,「瞧瞧,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寶儀郡主,不僅美貌過人,還非常聰慧。本宮瞧著,比胭兒妹妹強多了。」
她貴為妃子,主動稱贊別人,那些小姑娘們便都跟著稱贊起來。
南寶衣垂著眼簾。
姜貴妃這是在玩離間計。
她知道南胭善妒,所以她故意離間南胭和她的感情,以便將來逐個擊破。
可惜,南胭和她,本就沒有感情。
她靦腆道:「貴妃娘娘謬贊,我姐姐嫵媚動人,還溫柔可愛善解人意,飽讀詩書腹有千秋,實在是女輩楷模,我並不敢與她比肩。」
南胭面不改色,嬌聲道:「妹妹說的哪里話?妹妹才是傾國傾城的那個,更何況誰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陳詞唱穿』,你寫的書,姐姐可喜歡了,你才是真正的胸藏文墨,氣度高華。」
「姐姐千萬別這么說,叫我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