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荷葉又畏懼又氣憤,「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跟老夫人告狀去,看世子爺怎么解釋!」
南寶衣翻了個白眼。
她都快要及笄了,已經不是小孩子,難道以後在夫家受了委屈,都要跑回娘家告狀嗎?
她正色吩咐:「雲袖,你擅長與人交際,你留下來打聽情況,萬萬別讓二哥哥的人發現你。捉奸還要捉雙呢,他大理寺講究刑罰證據,咱們手上有證據,才好做點什么。」
雲袖鄭重地應下。
南寶衣回府沒多久,雲袖匆匆回來了。
荷葉防賊似的,朝屋外張望片刻,緊張兮兮地關了屋門。
主仆仨圍坐在熏籠旁。
南寶衣雙眼亮晶晶的,壓低聲音:「如何?」
雲袖喝了口水,小聲道:「世子爺在歌盡桃花的雅座里吃酒,榴花夫人雖然不在,可他身邊卻還有個美人相伴。奴婢遠遠瞧著,那美人生得冰肌玉骨、端庄優雅,比宋丞相的千金還有氣質。」
「他們可有什么親密的舉動?」
雲袖搖搖頭:「美人跪坐在帷幕後面撫琴,看起來挺悲傷的。世子爺側耳傾聽,面色清冷,心情很不好。」
南寶衣眨了眨眼。
她怎么聽著,像是二哥哥強霸人家不成,反而惹得美人落淚?
荷葉不服氣:「她會撫琴,小姐您也會呀!她端庄優雅,小姐難道就不端庄不優雅了?小姐還會綉鴛鴦呢,像她那種風塵女子,只知道以色侍人,肯定不會刺綉!」
「吹我美貌可以,吹我刺綉就沒意思了。」南寶衣沒好氣,「總之咱們先別惡意揣測,我還是當面問問他為好。」
至黃昏。
南寶衣仔細梳妝打扮後,去蕭弈的寢屋等他。
等到月兔東升,她都趴在矮案上練完了好幾頁大字,才聽見廊外傳來腳步聲。
她抬眸。
權臣大人難得穿素色衣裳。
霜白窄袖錦袍極盡簡單,就連外面松松垮垮披著的雪白大氅也沒有半點兒綉花紋,他甚至沒有佩戴簪飾和玉佩。
四目相對。
片刻的怔愣後,蕭弈神色如常地在她身旁坐了,將她撈進懷里,把臉埋進她的頸窩。
南寶衣身體微僵。
她輕聲:「二哥哥——」
「我好累。」
男人聲音沙啞低沉,打斷了她後面的話。
南寶衣磨了磨牙。
這廝在歌坊吃喝玩樂、聲色犬馬地廝混,倒是先喊起累來了。
她心里不快,話里不覺帶了些刺兒:「二哥哥哪里累?是去歌坊看美人累到了,還是聽美人彈琴累到了?」
說完,就捕捉到男人的情緒變化。
蕭弈面無表情地望向她:「你跟蹤我?」
跟蹤打探未婚夫的消息,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南寶衣沉默地扭開小臉。
蕭弈捏住她的下頜,迫著她直視他的眼睛,氣極反笑:「南寶衣,我幾時背叛過你,叫你如此信不過我,竟然派人跟蹤我甚至打探我的消息?」
他為她的不信任而生氣,力道沒有把控好,捏得南寶衣下頜生疼。
她掙扎著拍打他的手臂:「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