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婚書上的名字,不是蕭道衍(1 / 2)

玉樓春。

因為是除夕,所以樓中處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高樓雅座,窗畔淡青色細密竹簾高卷,映照出窗外盛大的京城除夕夜景,偶有煙花呼嘯著直上青雲,更添幾分喧囂。

臨窗置著一方矮案,堆滿了美酒佳餚。

寒煙涼攬住身旁的南寶衣,要給她斟酒:「沒成想,今年除夕,竟是咱們一塊兒過的。來,這一杯,我敬南小五早生貴子,一胎抱倆!」

她喝酒厲害。

南寶衣已經被她灌了好幾杯,喝得小臉紅撲撲的,連忙護住酒盞,為難地推辭道:「喝不動了……」

她興沖沖跑來找寒煙涼過年,結果這個女人就只會喝酒,可憐她從坐下來到現在,連菜都沒能吃兩口。

寒煙涼不高興,捏住南寶衣的鼻尖:「不給我面子是不是?」

「寒老板——」

寒煙涼奪過她的酒盞,正要倒酒,卻見酒壺空了。

侍女都被她攆出去過年,雅座無人伺候,她只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正兒八經道:「你等著,我,我這就去抱一壇美酒來……」

南寶衣見她出去了,放松地撫了撫胸口。

她望向矮案對面。

沈議潮白衣勝雪正襟危坐,也正目送寒煙涼出去。

這廝在玉樓春待了幾個月,她一個外人瞧著他和寒老板也算郎有情妾有意,可這么久以來,他對寒老板一點兒表示也沒有。

難道他指望寒老板主動嗎?

南寶衣捧起小臉,隨口誆他:「沈郎君,過了除夕,寒老板就芳齡二十了。這個年紀還沒有出閣,已是不尋常。等二哥哥從北魏回來,我定然要求他,幫寒老板尋一門好親事。說起來,沈郎君是從長安來的,見過大世面,可有什么適齡的貴族男兒推薦?」

她眉眼彎彎。

就想激沈議潮一把,讓他快些表明心意。

沈議潮把玩著青瓷小酒盞。

他撩起眼皮,淡淡掃了眼南寶衣:「我不會娶她。」

南寶衣:「……」

要不要這么直白?!

她憋著氣,詰問:「你不喜歡她,你住在玉樓春做什么?睡了人家那么久,真要談婚論嫁了,你卻來一句,不會娶她?!」

沈議潮淺淺啜飲一口烈酒。

他神色淡漠:「我是沈家人,沈家人的婚事,不是自己可以說了算的。寒煙涼出身低微,不堪為正室。如果她願意,我可以給她貴妾身份。但正妻,不可以。」

他的語氣那么從容,仿佛只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南寶衣無法平靜。

她正要反駁,窗外忽然響起掌聲。

一道黑影,悄然掠進圓窗。

他嗓音低沉:「坐懷不亂,不愧是阿弟。」

南寶衣望去。

來人高大挺拔,玄袍箭袖,腰間佩劍,發束漆冠,眼角一道陳年舊疤,容貌與沈議潮有三四分相像,氣度卻更加肅殺,打個照面便知道是長年舔血的危險人物。

而他稱呼沈議潮「阿弟」……

南寶衣站起身,霍然後退。

這個男人,應當是大雍沈家的嫡長子,也是大雍皇後的侄子和耳目,他竟然尋到了玉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