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珠微怔。
想了想,她還是聽話的把綠色鬼臉面具丟棄在地。
蕭子重抬眸:「你們過來。」
南寶衣和蕭弈走過去。
矮案中間擺著十幾封請帖,一樣的雪白顏色,一樣繪制著少年少女們登上烽火台的畫面。
南寶衣把自己那封請帖,鄭重地放了上去。
蕭子重冷笑:「看來,與那件事不相關的人,也收到了請帖。這種請帖一點兒也不好笑,究竟是誰在背後做的,主動站出來吧。否則,一旦被本殿查到,本殿要你生不如死!」
滿屋寂靜。
寧家的兩位明珠停下敲擊編鍾,同樣面色肅然。
等了半盞茶的時間,依舊無人站出來。
南寶衣舉起小手手:「我有幾個疑問,第一,殿下所說的『那件事』,是哪件事?第二,今夜的罪人是誰,審判官又是誰?」
「嘁!」趙小蠻翻了個白眼,「這你都不知道,蠢人就是蠢人!」
「那么,請趙小娘子賜教?」
趙小蠻又翻了個白眼:「我當然也不知道啦!」
南寶衣無語。
不知道她還敢振振有詞地罵別人,仿佛她很牛氣似的。
周家大郎君脾氣最好,指著貼子上的圖案,低聲道:「長安城世家子弟眾多,在座的諸位,都是自幼一塊兒長大的,志向相同,感情深厚。前年冬天,太子殿下邀請我們一起登臨烽火台,這幅畫,臨摹的便是當時的場景。」
南寶衣眸色漸深。
畫中人物,只有皇太子和皇嫂嫂穿著白衣。
而他們兩人,都已經逝去……
周家大郎君欲言又止:「烽火台上,太子殿下與我們,與我們……」
「與我們一起設計了那場宮變。」
裴家的一名年輕郎君擲地有聲。
他娶的是寧晚舟的長姐,為人正直率性,什么話都敢說。
他環顧所有人:「前年深冬的那場宮變,我們所有人都是參與者,或多或少地做了拖住家中長輩、調走金吾衛、開宮門、通風報信等等工作。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縝密嚴實,可最後,太子殿下還是中了埋伏。有人出賣了我們,我們之中,有叛徒!」
氣氛驟然緊張。
偌大的雅座,像是出現了黑沉沉的陰雲,籠罩著這群年輕人。
南寶衣了然。
原來所謂的審判,是審判那個叛徒。
只是,叛徒是誰?
發出請帖的人,又是誰?
詭異的靜默里,趙小蠻突然高聲:「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溫知凝的陰謀!她嫉妒我姐姐即將嫁給二殿下,所以故弄玄虛把我們弄過來,想栽贓陷害我姐姐是那個叛徒!」
「一派胡言。」蕭子重沉聲,「凝兒現在這個樣子,怎么可能陷害別人?」
「怎么不可能?」趙小蠻指向窗外,「醉花陰所占的地界,就是昔日的溫府,幕後凶手選擇這個酒樓,絕對是有原因的!」
南寶衣怔住。
原來這座酒樓占用的園林地界,是昔日的溫府。
可是……
她遲疑地望向溫知凝。
小姑娘怯懦得很,像是小獸般藏在蕭子重身後,杏子眼黑白分明清潤如水,不像是會耍奸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