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面頰,似乎還浮著激動的紅暈。
南寶衣好笑:「這會兒倒是殷勤上了,早干嘛去了?」
寒煙涼哂笑,未作評判。
南寶衣搖了搖團扇,清亮亮的眼睛又望向蕭弈:「二哥哥,我也想洗熱水澡,你給我撿柴火去唄?」
「不去。」蕭弈拒絕得干脆。
南寶衣惋惜:「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蕭弈指了指驛站角落:「那里不是一堆嗎?」
南寶衣愣住。
想起沈議絕興沖沖跑出去撿柴火的樣子,她抿著嘴兒,更想笑了。
……
半個月後。
車隊即將抵達長安。
正值盛夏,灞河邊楊柳更青,蟬鳴添了幾分聒噪,陽光有些毒辣,白花花地照在地面,連官道上的行人都稀少很多。
南寶衣坐在車廂里打扇。
想起沈皇後交給她的任務,她有些頭大。
「南嬌嬌。」
車廂外面傳來蕭弈的聲音。
她挑開竹簾。
蕭弈騎在駿馬上:「我打算現在進京,你要與我一道嗎?」
南寶衣:「咱們分開進京,不然沈皇後看見咱們在一起,要生氣的。」
蕭弈思慮片刻,點頭:「也好。」
他帶著一隊兵馬走了。
蕭隨沒管南寶衣,帶著兩個小家伙跟著哥哥入京。
車隊遠去後,四周逐漸安靜。
河邊沒有風,蟬鳴聲叫人煩躁。
南寶衣放下團扇,從袖中取出匕首。
把玩片刻,她慢慢拔出匕首。
刀刃閃爍著寒芒,照亮了她的雙眼。
……
南寶衣在長安郊外歇了一夜,才乘坐馬車,進宮去見沈姜。
坤寧宮里擺著一座座冰鑒,高髻的宮女們手持團扇扇出涼風,角落的薄荷荔枝香透著幾絲清涼,燥熱的盛夏仿佛也變得愜意起來。
珠簾剔透。
倚在貴妃榻上吃荔枝的美人,紫色宮裙曳地,冰肌玉骨,長發未梳,慵懶地鋪散在枕間,只在鬢角簪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
她垂著卷翹的睫毛,並沒有去看南寶衣。
南寶衣小臉蒼白。
手臂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
她規規矩矩地低頭跪下,恭聲道:「微臣給娘娘請安,娘娘千歲!」
「千歲?」沈姜輕嗤,「卧榻之側,有猛虎伺機而動,欲要食人。本宮酣眠尚且不能,又如何千歲?」
南寶衣頭低得更深,一手撫上右臂:「微臣曾試圖行刺雍王,只可惜被雍王察覺,不僅沒能傷到他,反而弄傷了自己的手臂……沒能完成使命,求娘娘責罰!」
「受傷了?」
沈姜終於抬起眼。
南寶衣挽起袖管,沉默地拆開紗布。
一重重紗布掉落在地,少女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新鮮傷疤,傷疤很深也很長,甚至還有縫過針的痕跡,像是一條蜿蜒丑陋的大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