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所有人都想殺了他們。
是先皇太子蕭寧,請旨保下的他們,還允許他們進入關內,仍舊給予他們良民的身份。
他評價道:「比起先皇太子蕭寧,蕭道衍太過殘忍,他不堪為帝。」
阿弱抬袖擦了擦淚水。
他並不覺得父皇殘忍。
為了保護別人而養成的殺伐決斷和機關算盡,那並不是殘忍,那是另類的溫柔。
就像國子監花園里,那些保護花朵的荊棘。
心腹侍衛匆匆進來,恭聲道:「少主,她來了!哨衛檢查過附近,沒有其他人跟來。」
霍啟笑了笑:「計劃,可以開始了。」
南寶衣見到霍啟,狠狠吃了一驚。
她萬萬沒想到,綁架阿弱的竟然是國子監的先生!
她回過神,原本打算跟霍啟周旋一二拖延時間,可霍啟竟也不是個笨的,直接叫人綁縛了她的雙手,把她和阿弱塞進車輦,徑直往太白山上而去。
大雪漫天,山道陡峭。
南寶衣和阿弱坐在一塊兒,她借著車外綿延不絕的火把,瞧見阿弱好好的,並沒有受到傷害。
她松了口氣:「你這夫子,瘋了是不是?好好的干嘛綁架你?」
阿弱小大人似的,稚聲道:「說來話長……不過阿娘也忒笨了,明知道這里有危險,卻還要孤身前來,多叫人操心呀!」
南寶衣好笑:「我以為對方是沖著我來的,不想連累你而已。你以為後娘是那么好當的呀?」
阿弱如今已經知道,她不是他的阿娘。
明明可以不用來,她卻還是來了。
他解開自己的小斗篷,體貼地蓋在南寶衣的膝上:「都是一家人,什么後娘不後娘的,這么見外做什么?山上冷,阿娘捂著斗篷就不冷了。我還小,斗篷沒有父皇的斗篷大,等我再長大一些就好啦!」
小家伙溫柔的要命。
為女兒家披上斗篷的行為,大約是從二哥哥那里學來的。
南寶衣有點感動。
兩人說著話,天色熹微,大雪將停,只偶爾飄落零星雪花。
隊伍終於來到了積雪皚皚的山巔。
霍啟環顧左右,喚道:「人呢?」
他提前在這里埋伏了一支死士隊伍,按照計劃,陷阱什么的也該做好了,可是觸目所及都是積雪,他的人竟然不見半個蹤影!
心底莫名生出幾分不安。
他厲聲道:「來人!」
高山寂靜,他的死士沒有回答他。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卷起了簌簌積雪。
等到寒風停下雪霰散去,一道修長挺拔的人影出現在霍啟眼中。
蕭弈革帶軍靴,穿玄色窄袖勁裝,漫不經心地轉著九尺陌刀:「霍夫子,是在喊你腳下的人嗎?」
「二哥哥!」
「父皇!」
南寶衣和阿弱驚訝地喊出了聲。
霍啟的臉色瞬間僵硬。
這個時辰……
蕭道衍這個時辰應該還在趕來的路上,他怎么會出現在山巔?!
他不敢置信地盯向自己腳下。
這才發現,他精心培養的死士,全部被白雪覆蓋,死在了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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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