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里的擺設一如從前,余味和荷葉她們每日都在認真打掃,絲毫不像是沒住過人的樣子。
幾個侍女瞧見南寶衣,情不自禁就紅了眼眶。
她們跟隨南寶衣多年,產生的何止是主仆情誼,更有著情同姐妹的羈絆。
荷葉哭著抱住南寶衣:「小姐,奴婢好想你!」
「傻荷葉……」
南寶衣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背。
余味眼睛紅紅,憐惜又喜愛地凝視著南寶衣,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您最愛吃奴婢做的飯菜,奴婢晚上給您做一頓豐盛的佳餚。」
「余味。」南寶衣拉了拉她的手,「這段時間你主持打理朝聞院,辛苦了。」
與侍女們寒暄過後,南寶珠陪著南寶衣坐在軟榻上,替她攏了攏額間碎發。
她認真道:「聽說今日天子在金雀台禪位,是真是假?」
南寶衣點點頭,把事情講了一遍。
南寶珠沉默片刻,自愧不如道:「他肯為你做到這個份上,當真是比任何人都要愛你。嬌嬌,蕭弈他……大約是天底下最愛你的那個人。」
南寶衣笑了笑。
心里卻道,她也是天底下,最愛二哥哥的那個人。
……
皇宮。
禪位詔書被頒布下去,天子禪位已成既定事實。
文武百官懷著復雜的心情離開了皇宮,蕭弈獨自坐在御書房里,最後整理了一遍龍案上的物件兒。
他把玉璽放回錦盒,淡淡問道:「他人呢?」
十苦恭敬道:「回稟主子,太子殿下——陛下他躲在御花園的枕雨閣抱廈里不肯出來。」
蕭弈「嗯」了聲。
他毫不留戀地蓋上錦盒,徑直往御花園而去。
枕雨閣臨水而立,此時門窗正緊閉著。
外面守著以裴初初為首的女官、宮女、內侍等人,俱都大氣也不敢喘,像是生怕驚動抱廈里的人。
隨著蕭弈過來,裴初初怔了一下,才恭敬地屈膝行禮:「給……攝政王請安。」
天子畢竟年幼。
因此蕭弈自封攝政王,仍舊總攬朝綱。
蕭弈道:「在里面?」
裴初初點點頭:「已是待了整整兩個時辰。」
蕭弈拾階而上。
他推開抱廈的門,抱廈光影昏惑,角落里蹲著個小小的人兒,緊緊抱住雙膝,聽見推門聲,暴躁地稚聲喊道:「我說了,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攪我!」
蕭弈掩上門。
他從容不迫地在桌案邊坐了,抬袖斟茶:「鬧脾氣?」
聽見是他的聲音,阿弱抬起哭紅的眼睛。
他委屈地癟了癟小嘴:「父皇不要我了。」
「沒有不要你。」蕭弈喝了半盞茶,「只是物歸原主。」
「可兒臣不想要皇位……」阿弱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兒臣仍然想像從前那樣……兒臣想要個家。」
他才七歲。
蕭弈本打算磨礪他,見他哭成了淚人兒,無端心軟些許。
他在阿弱跟前單膝蹲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無論身在高位還是低位,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會變的。你只管放心大膽地長大,我會守護你,我會代替你的父親,一直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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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紅的結局交代啦,不出意外明天應該會寫到顧崇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