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能停下，更不願停下。

再次帶走三人後，等他重新返回時，法力的巨大消耗，令他一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可不等沈鈺過來攙扶，他就已經重新站了起來。

「這樣你會撐不住的，休息一下再繼續吧，否則怕是要出意外。」白霄雲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嗓音變得十分低沉。

沈落朝他背影望去，就見其周身寶光已經暗淡，好似一支油盡燈枯的蠟燭，在閃爍著最後的火苗，那四個降神虛影也只差最後一口氣，就要消散了。

他心中清楚，不動明王陣撐不住了，白霄雲，也撐不住了。

「我先帶你走……」沈落終究還是動了私心，傳音給白霄雲。

「別說傻話了，若無我撐著，你根本來不及施展不開遁術，這大概是最後一次機會了，看看帶他們誰走吧。」白霄雲神魂之力消耗殆盡，已經無法傳音了。

剩余的幾人聞言，神色哀傷，卻沒有任何人爭著要離開。

「父親，恕女兒不孝，以後不能侍奉身前了。」

沈鈺向著沈華元躬身一拜，轉而對眾人說道：「我願幫助白前輩守陣，請換我父親離開。」

說罷，她便直接坐在了古舊佛經旁，只等那降神虛影消散，便接下這守陣的擔子。

「我也願與老祖共守此陣，白家兒女，豈能獨活！」白壁竟也主動放棄了逃生機會，坐在了珊瑚佛珠旁。

「鈺兒，你是沈家未來的希望，為父怎可能讓你留下，以後你就是沈家家主了。」事到臨頭，沈華元突然沒有了半點畏懼，老懷安慰地攙起了自己的女兒。

「家主既然留下，我也陪著。」沈銓先前路上又受過幾次傷，卻一直都能大難不死，眼下卻是主動選擇了留下赴死。

沈鈺正想說話，卻聽白霄雲嗓音低啞說道：

「白壁，沈鈺，有時候死了並不可怕，活著才要承受更多，你們都是各自族中砥柱，日後還有更重的擔子要挑。今日我便獨斷一回，沈大哥，你就帶著他們三人走吧。」

沈落聞言，默然點了點頭。

剩余的其他人，也都沒有絲毫反對之語，當中走出兩人，坐在了另外兩件寶物前。

白霄雲向他們傳授了不動明王咒後，陣陣吟誦聲音便隨之響了起來，原本看似已經瀕臨崩潰的金色光陣竟是重新煥發光芒，上面甚至凝出了一層模糊地虛光佛影。

其余人的視線平靜，落在沈落，白壁，沈鈺和另一名白家後人身上，目送著他們離開。

沈落的視線，則定格在了白霄雲染血的後背上，再次施展了乙木仙遁。

「父親……」隨著沈鈺一聲呼喚，一道光芒閃過，他們的身影消失。

旋即，天幕上空有更大的一道光柱垂落，整片月鏡湖分崩離析。

……

沈落帶著三人，步履飄盪，毫不著力，在無數綠色光球中穿行，只是他的法力消耗之巨，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速度，腳下閃動的斜月虛影也變得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