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間道:「因為你們被我看到了,被我記住了,只要我不死,這世上永遠都會有人記住你們,所以你們不會再消失了,不可能得到解脫。」
「殺了他,我不想被人記住了,我想要被人遺忘,從這里徹底消失。」人群之中,一個女子開口了。
她很年輕,穿著碎花裙,梳著兩個大辮子,打扮老舊。
這話一出,很有鼓動性。
立刻就有好一些人目光詭異的盯著楊間,帶著一種莫名的凶狠。
長時間被困在靈異之地,他們不人不鬼,性格已經扭曲了,而且油畫之中的他們還具備一定的靈異力量,聯手之下別說對付普通人了,就算是頂尖的馭鬼者也能夠干掉。
周澤見此心頭猛地一縮,他看了看楊間低聲道:「情況很不妙啊,我們還是趕緊找個機會退回去吧,不要在這里和這些靈異人物死磕。」
楊間聞言不為所動。
這些靈異之人雖然很危險,但是他們卻是郵局創立以來的所有精英信使,對鬼郵局的了解超乎想象,如果能夠和他們交流的話,處理鬼郵局將不在話下。
「想動手的話盡管試試。」楊間冷著臉喝了一聲,拿起了手中的那把斧頭。
「那斧頭救不了你,那不是真正的靈異物品,而是畫出來的,每個人身上的事物都會保留在送信完成的那一刻,東西只能在油畫世界里使用,無法離開,一旦離開的話就會徹底的消散,你覺得畫出的靈異之物,能擁有原版多少力量?」
有一個信使出聲一笑,帶著幾分提醒的味道,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有敵意的。
「原來是這樣。」楊間目光微動:「也就是說,在外面的世界里,還存在一把真正這樣的斧頭了?」
「死到臨頭了還在去想那些事情,你不覺得可笑么?」那個穿著碎花裙的女子冷漠道。
一群人行動了,他們漸漸的圍了過來,想要一起襲擊楊間,將其干掉。
他們雖然沒有辦法出現在外面,但是楊間既然來到了油畫的世界里,那么他們就有優勢,哪怕畫出來的靈異力量不具備生前多少,作為以前頂尖的一批人物,聯手之下卻也是讓人感到恐懼的存在。
楊間後退了一步,他握緊了那斧頭,准備以這大門為界限來一場廝殺。
他不會感到害怕,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會輸。
「你們不能動手,至少我不會同意。」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冒了出來,那聲音低沉之中帶著幾分威脅的口吻。
那些聯手的人腳步齊齊一停。
他們臉色多有變化,然後看向了一個方向。
郵局的大廳深處,一個人緩緩走來,他很年輕,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然而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個人的相貌竟然和楊間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氣質略微有些不同而已。
他透露出來一種沉穩,冷靜,以及一種隱藏的鋒芒。
「出現了么?」
楊間神色一凝看向了那個人。
「你們都姓楊,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了。」張羨光說道。
「子承父業,真是有趣的一幕,現在外面已經過去多少年了,後輩都已經如此的出色了么?小小年紀都敢涉足此地。」
不少人已經通過名字,還有相貌聯想到了事情的真相了。
「你們動手,我讓你們永遠沒辦法解脫。」那個年輕男子此刻冷冷說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吧?想不想試一試?」
「我們渴望被遺忘,尋求解脫,死亡對我們來說不算什么。」有人說道。
「噩夢之中你們不會死,但絕對會比現在更慘百倍。」那個年輕男子說道:「有些人已經嘗試過了,但有些人還沒有試過。」
余下的人沉默不語了。
他們相信,得罪了這個人絕對比死亡更加可怕。
因為眼前這個人外號,噩夢楊孝。
哪怕是油畫之中的世界,他也具備了生前的一定的靈異力量。
這個年輕男子走來,他在這群不人不鬼的人之中似乎很具備威脅性,地位非同一般,此刻沒有人敢多作議論,只是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很快。
他來到了門口,面對了楊間。
兩個相貌類似的人跨越了十余年,借助靈異的力量第一次正式見面了。
「他說的對,只要追尋答案的話,你一定會出現在這里。」他開口說道:「不過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好,我叫楊孝。」
楊孝,顯然這是他的假名,因為他的全名叫楊孝天,意思是,孝大於天。
因為這里是郵局,很少有人會用真名來代表自己,這沒什么奇怪的。
「楊間。」他伸出了手。
楊孝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兩人握了握手,彼此心中都很清楚對方的身份。
一個是自己未來十幾年後的兒子,一個是過去十幾年前的父親。
靈異造就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張羨光說的對,這里就是一個無間地獄,所以你出現了。」楊孝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你的名字代表著終結一切的意思,希望你不會討厭。」
「感情我的名字是這樣來的。」楊間神色微動道:「還好沒有取名楊偉,我可不太適合做一個偉人。」
「既然進入了這里,那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考慮,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楊孝問道。
楊間說道:「我的話管用么?」
「我的話管用就行了,不聽話的就讓他做白日夢去吧。」楊孝道。
「那就好。」楊間說道:「我心里有一個決定,不過我想要先了解一下這里。」
「該知道的你都會知道。」楊孝點頭道:「進來坐吧,有些事情的確應該聊一聊了。」
他邀請楊間進入郵局,而且無人敢反對。
張羨光說道;「局勢變了,看來他說的對,你們沒辦法解脫了。」
所有人依舊沉默不語,神色怪異的盯著走進郵局的楊間和周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