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借貸葬父(2 / 2)

贗太子 荊柯守 1925 字 2020-11-23

這是葉不悔,就算墊著腳,胸脯也只齊到書桌,天可憐見,她胸脯已夠平了,蘇子籍目測和桌面形成直角關系。

「看什么!」葉不悔語氣有點暴躁,瞪了蘇子籍一眼,搶去桌上布包,解開看見三份棋譜,這才神色稍霽:「謝謝了,這是你父親遺物,本不該求你借出來的,算欠你個人情。」

「客氣什么」蘇子籍心知肚明,這些棋譜是大路貨,葉家哪能沒有,所謂的借書,只是有來有往,讓自己安心接受贈給,這心意讓著不由一陣恍惚。

恍惚間,葉不悔才抬起眼看他,還嘮叨著:「快點好,現在你不去店里,登徒子都來了。」

「登徒子是誰」

「還有誰,譚家的,新當了公差,就天天跑店里。」

「我趕走他!」蘇子籍抬起首,認真說著。

「你還能趕走他等你考了秀才再說吧!」葉不悔白了一眼,臉和耳朵微微燒了起來,眼睫毛也是輕顫,看起來,竟然有些小嫵媚,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談話。

「誰」

「賢侄,是我!」

聽起來有點熟的樣子,葉不悔開了門,「嘎」一聲,木門打開,一個中年道人,但袖子和袍領間沒有正式紋錄,手里提了個油包,似乎是禮物。

野道人隨意地掃了葉不悔一眼,口中喊著:「蘇賢侄,我本和你父親是世交,前陣子我有事,來不及趕來,現在來看望看望。」

「哎,可惜你父親滿腹才情,卻未中舉而英年早逝,實在讓人惋惜。」野道人說著,進了步,把油包放在桌上,抖開桑皮紙,里面是塊肥油油鹵肉,笑呵呵說:「來,吃塊肉補補身子,你爹以前經常來買,唉!」

蘇子籍感謝,笑容和煦:「雖我沒見過您幾次,但既是父親的好友,還請坐,我這里雖清冷,但比外面的雪天好多了。」

野道人聽了一笑,目光打量著,見桌靠南窗,堆著硯紙筆,又放著剪刀、漿糊,可所謂屋內空空,就嘆著:「想不到一貧至此,難怪,祖上風水被破,不但禍及你父,也牽連於你。」

「家勢就急轉而下了。」

蘇子籍聽了這話,笑容不變,眼神一怔,眉一蹙,莫非來了個騙子

才想著,一邊的葉不悔卻將信將疑,她眯起了月牙眼,插口問著:「這又是怎么說,你見過蘇家祖墓」

野道人看了她一眼,轉身對蘇子籍說著:「我和你父相交多年,這自然看過,你家祖墓沿河而壘,山水聚匯,已是福蔭之地,白氣籠罩,中吐微紅,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地,卻也福澤綿長,可以多出秀才、舉人!」

說到這里,野道人感慨不己。

「因此我聞到你父去世消息,很是震驚,不應該啊,今天特地前去查看,發覺祖墓已破,不但福澤沒有,還化成惡煞,你霉氣罩體,別說考取秀才,就是血光之災,怕也難免啊!」

野道人搖頭晃腦,緩緩言著:「而且,我聽說,縣里的公差,還想讓你去服今年的徭役,去修河道。」

一直聽著葉不悔,這時覺得胡說八道,發出抗議聲,似乎是一只保護幼仔的小老虎:「這不可能,蘇子籍是讀書人,正要趕考,怎么去服徭役!何況是修河道,他一個書生體弱,冷水害病了怎么辦」

「有了功名才是讀書人。」

野道士似乎很是感慨這世道炎涼,眼睛卻盯著蘇子籍:「你現在連童生都不是吧,有錢交免徭錢嗎沒有的話,四月河道就必須去這就是風水壞了的結果,惡煞不斷襲來,可所謂禍不單行!」

「……」蘇子籍臉上已經沒有笑容,倒不是害怕,而是這口氣很熟悉,社會人的門道,要換一個少年真就信了,但蘇子籍不是真少年!

才要發作,又忍了,隨口問著:「那,要怎么辦」

「換墓地,快把這墓地賣掉。」野道人見著少年害怕,連忙說:「你家墓地壞了風水,但沒有人知道。」

「我聽說你為了葬父,向曹進財借了高利貸,這可是利滾利,再難抽身,趕快賣了這墓地,至少可以賣出三十五兩銀子!」

「不但可以還清債,還可以多獲得三兩銀子,讓你去進學,這是一舉數得啊!」

蘇子籍聽了,沉著臉,一下站起來,少年身材高大,眉目俊朗間一股暴躁:「滾,給我滾,我再怎么都不會賣祖墓!」

野道人眼角抽搐一下,不過這還不出預料,說到賣墓地,十個有八個這樣反應,連忙說:「我是一片誠心,你祖先墳墓壞了,才落魄至此,若想考取秀才,快快賣了祖墳,以免拖累!否則就有血光之災!」

「再說,你的債,還有十天就要到期了,你怎么還」

「人總得先活著,才能安慰祖先之靈。」

「滾,滾!」蘇子籍拿著掃帚,趕了出去,心中震怒,父母雙亡,債主徘徊門口,和這野道士串通,要奪最後的家族墓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墓地不能賣,這是我家三代的墓地,姑且不說價值,賣了,就是大不孝,有這名聲,別說考取功名,就是不吃官司都算好了。」

「葉家也會第一時間和我翻臉,誰這樣處心積慮,要置我於死地」

也許以前的蘇子籍會被哄騙上當,結果身敗名裂,現在的蘇子籍一眼就看出了不對,當下毫不遲疑,喊著:「滾!」

第一章 借貸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