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一時恍惚了下。」葉維翰直起了腰,輕咳了兩聲:「官銀都是上解省、戶部,下用時又會剪開,拿的是官銀消費,可不是一般人。」
「你這是遇到貴人了。」葉維翰一笑。
蘇子籍聽了,微微松了口氣,說著:「我也這樣想,不過,這貴人的人情,可不好收啊!」
這五兩銀子,怕是以後五百兩,五千兩都難擺平。
「沒有關系,等你能還人情時,也不在乎這點了。」葉維翰拍了拍肩:「既已經吃了,那就不留你了,縣試一年一次,府試二年一次,今年在四月舉行,一郡只取25人左右,你得用心考才是。」
「到時你過來一次,我送送你。」
「是,我會努力!」蘇子籍覺得有點詫異,似乎葉維翰有點趕人的意思,不過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轉身離去,等他走了,葉維翰去了里面,就見葉不悔正在疊衣服,輕嘆一聲:「不悔,你剛才有些不開心」
「不,我沒有!」葉不悔不肯承認,見著父親目光盯著,良久低聲說著:「是,我有點憋屈。」
「蘇子籍中了童生了,我什么時能去棋賽」葉不悔昂著小臉說著,一副倔強的樣子,自己明明棋藝不錯了,可父親還不許自己去考。
她可不想被蘇子籍拉開差距。
葉維翰怔怔的看著她,這是自己珍之重之的女兒,此時神態,似乎一個容姿與她重疊,這樣不肯居於人下,他很是理解,可是……
轉念,一層陰影襲上心去:「有貴人來臨化縣這小地方,這是偶然」
一念如此,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爹,你怎么了」葉不悔連忙上去扶著,以為自己倔強惹得父親生氣,頓時淚花都出來了:「爹,如果你不喜歡,我不去……」
「不,去吧,今年就去比賽。」葉維翰止住咳,突然說著。
再不舍,也是她展翅高飛之時了。
出了葉氏書肆,走在因天色漸晚人跡漸少的街道上,蘇子籍卻不知店中的後續,心情很愉快,笑了下。
「當日廟中少女說,才氣能壓下霉運,竟是應驗了,莫非,她是來助我的鬼神不成」
不過,就隨意一想,當夜無話,次日換了身干凈衣裳,蘇子籍如約到余律請客的地點,不是原本酒樓,而是一處挨著城門的小飯館。
不遠零星灑下雨珠,總算不下雪了,門面不大,兩間擺了六張桌子,都點著豆油燈,稀稀落落只有三桌客人喝酒閑談。
「上壺酒!」余律已經到了,坐在靠門的一桌,見人來了,就招呼:「按我點的菜上。」
伙計笑著答應,轉眼端過一個托盤,紅燒鯉魚、香菇炒肉絲、五香花生米,不是余律舍不得出錢,而是這里飯菜不錯,而且也可以與蘇子籍有來有往,不必花銷太大讓蘇子籍還欠債的人為難。
蘇子籍自然領情,等張勝也到了,三人的酒已溫好,飲了一杯,見余律透過敞開的窗,望著一輛行過的牛車怔了片刻,隨即面現憂色,蘇子籍好奇問:「余兄可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余律可是剛中了縣案首,按照習慣去府試必中,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又家境不錯,不愁花銷,怎么就面現愁容了
余律苦笑:「是有點家事,不過沒有啥要緊,說了倒給你們徒增麻煩。」
第十四章 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