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幾個熟悉的同窗,白墨陽還要謙虛一把,搖頭:「蘇子籍既然是一省解元,肯定學識不會差。」
話音一轉,又說著:「但太學藏龍卧虎,又豈是地方能及」
「說的在理!」別人聽了,連連點頭。
這其實也是他們的真實想法,一省的解元又如何這幾年,哪一屆的進士,不是太學拔得頭籌,人數占去了多數
「兩科進士,魁選恆在太學,得士大率三分之一。」
這就是說,全國進士錄取,太學生占三分之一,而狀元榜眼探花至少有一個是太學生所得,自己這些人能進太學習讀,才是真正有才,蘇子籍得了一省解元,不過是占了地方沒那么多才子的便宜。
解元這名頭,能唬得住別人,不能讓太學生服氣。
一人眼珠一轉,突然之間說著:「白兄,你是齋長,還有記錄太學生言行的簿冊,不如給這個狂生一個下馬威,諒他也不能處處符合規矩……」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就不自禁點了點頭:「說的是,我們從外舍到內舍,就算小時都培養過規矩,還是吃了不少尺子,諒這個蘇子籍再怎么牛,也不可能逃過。」
「先殺殺他的威風再說。」
太學除了讀書,其實就是培養禮儀,處處符合規矩,因此中可進士後還有個好處,就是野生的進士,還需要有一年左右的培訓期就是學規矩。
而太學生中了進士,就可直接授官。
聽了眾人這樣說,白墨陽心中一動,還是搖首說:「這勝之不武。」
任憑幾人再說,也沒有答應。
有人就露出失望之色,又有人咕嘟:「又不止你一個齋長。」
不知道有這樣一群人,蘇子籍若有所思回到臨時宿舍,就帶笑說著。
「不悔,我出去一趟,這里的學丞給你我安排了別的宿舍,我要先去看一看,安頓好了,再來接你。」
出太學,門樓不遠處就有出租的牛車,蘇子籍過去叫了一輛。
「公子您要去哪里」車夫問。
「清園寺。」
說出周明達給的地址,蘇子籍坐在牛車內,繼續消化剛剛吸收的經驗。
牛車車輪碾過路上積雪,雖雪停了,但這天氣仍不好,天色陰沉,經常有寒風吹來,路上行人不多,看著更多是普通百姓。
為了生計,在這等天氣也要出門。
路過一家不算大的酒肆時,里面有不少人或站或坐,喝著兌了水的酒,高談闊論。
「聽說京郊被雪壓塌了一些民房,這種天氣里無家可歸,可憐!」
「誰說不是呢只盼著朝廷能妥善安排,不然這天氣,沒有親戚投靠的話,不凍死幾個,怕是不能了。」
「幸這雪只下了一夜並半日,連著下才叫糟糕。」
「少烏鴉嘴了,往年這時不也會下一兩場雪斷不會出事!」
「但願如此!」
蘇子籍聽了,輕嘆一口氣。
其實大鄭開國,百姓還算安居樂業,比大魏末年要強上許多,但就算所謂盛世,遇到天災,對普通百姓來說,也是禍事。
這基本無解,是農業經濟的脆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