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打成一團(2 / 2)

贗太子 荊柯守 1651 字 2020-11-23

他順著自己的本能,放任著,在閉上眼的一刻,只聽「噗」一聲,大殿上首龍案處,一處金印本懸在上方,這時細微金光一閃,突然從大殿飛去,猶活了一樣,竟直接迎到了蘇子籍的跟前,繞著蘇子籍歡快轉了一圈,朝著彩虹就飛撲了過去。

而被金印圍著繞了一圈的蘇子籍,仿佛無形與這金印有了聯系,竟跟著也朝著彩虹飄去。

又一處,一條白鱗幼龍也閉著眼,仿佛夢游一般漂浮而上。

相隔著一枚金印,蘇子籍與幼龍都漂浮在彩虹上,原本下面還算稀薄霧氣竟是從天空飄落,現在在周圍有霧,但明顯與地面上的霧有些不同。

虛無縹緲的一團團霧氣里,很快幻化出一個個神祠、小廟的樣子,有時霧氣會飄到蘇子籍或幼龍身邊,一旦接觸到,蘇子籍或幼龍就能隨即聽到里面傳來的喃喃祈禱聲。

「信男張二柱,祈求水神能保佑張家村風調雨順,今年能不旱不澇,庄稼收成好……」

「信女趙王氏,祈求神明能保佑我平安生下腹孩兒……」

「信女姜楊氏,祈求神明保佑我兒能平安歸來……」

「信男……」

當蘇子籍接觸到霧,聽到這些聲音時,眉間時而舒展,時而驟起,仿佛世間的悲歡喜樂,都化作無數聲音,從耳入,到了心里。

距離順安府還有著一百里,夜色已深,沒有及時趕到客棧的旅人,只能盡量選擇一些神祠野廟來暫住。

雖說這些地方,尤其還位於鄉野所在,往往會有一些古怪傳說,但沒趕上客棧的祁家一行十幾口,除了住進神祠,也別無他法。

「這里雖看起來破敗,但里面還算干凈。」祁弘新走近了瞧,原是一座古祠,環顧里面沒有太臟亂,倒讓他松了一口氣。

因天黑了,祠內很暗,院里有一個被煙熏得黝黑的石碑,左右是兩排廂屋,雨仍在沒完沒了下,祁弘新走進正殿,向神龕熏得烏黑神像打了一躬:「看樣子這不是破敗,還有香火,但是怎么不見廟祝?」

「老爺不知道,本地去年大旱,大家都逃難,或廟祝就散了。」

「那就住一晚吧!」祁弘新看了看:「不會沒有人,窗紙都新糊過,可能是附近村子照料。」

說著不勝感慨,若不是自己身體不好,在白天趕路時放慢速度,也不至於在夜里,不得不讓家人仆人陪自己在這種地方住下。

見妻子命人去給神祠內看不清面容的神像擺上祭品,因到底在人家這里住下,本想說教一番的祁弘新,還是將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哎,原本還以為爹這次能帶著我們回京,結果沒想到,竟又要去新府上任。聽說順安府並不算繁華,比之前您待的幾個府都還要差一些,爹,別人都是人往高處走,您怎么就被卡在這知府官職上了呢?」

他的兒子,一個少年,忍不住抱怨著。

「這天下,哪有次次在知府上輪轉,就是不升職的道理?兒子看,怕是有人故意在刁難父親您,給您使絆子吶。」

祁弘新苦笑一聲,自己本該是有著威嚴的父親,卻因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是在知府上輪轉,明明做的不錯,卻始終無法升職,還連累了兒子失去了去京城讀書的會,讓出身大家妻子跟著自己一起奔波,他這心里,著實的不好受。

可對著兒子,他卻不能說出任何怨言來,還要認真呵斥:「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我能次次當百里侯,已是皇恩浩盪……」

才說了這句,就突然喉嚨發癢,劇烈咳嗽起來。

一旁正指揮著小丫鬟在收拾東西的妻子,立刻過來,拍著背,無奈勸:「他是個孩子,不懂你的苦處,我卻明白,這事並不怨你,再者能次次當知府,就已不錯,正如你所說,是皇恩浩盪,我們不必去與別人攀比。」

隨後又教育兒子:「官場上的事,你不懂,娘不怪你,可你該知道,你父是個好官,無論官職大小,只要能給百姓做些實事,就已盡到了為官的本分。至於升職與否,這本就不是做官之人自己該去想,這是上面的決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若是想要將來走科舉路子,就先要管住了你這張嘴,萬不可移了性子,只剩下一股怨氣,知道么?」

說得少年低頭認錯了,祁妻才去忙別處。

然後水也不喝一口,就在忙碌後,叩拜這神祠里供著的神像,喃喃祈禱,顯然對於這次順安府之行,她的心也有擔憂。

原本不過是借著這動作,平復一下心情,也沒奢求一定能得到回應,不想突然之間一抬頭,驚得這位夫人目瞪口呆。

「怎么了?」聞聲望過來的祁弘新一看,也驚得站起來,原來是這黑漆漆的神像亮了,半舊的神像上,有淡白色的光亮起,隱隱有著喃喃之聲,似是有信民在祈禱祝願。

見到這情況,除了祁弘新,所有人都立刻跪了下去,連連叩拜。

「……」

「竟在入住時出現這異象,這是什么預兆?」

這異相僅僅短暫幾分鍾,就消失不見,祁弘新在地方上為官十余年,也由於知道不可能升職,索性也不鑽營,一門心思讀書和治理百姓,漸漸心志剛強,這時也不由心神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