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喪家之犬(1 / 2)

贗太子 荊柯守 1153 字 2020-11-23

岑如柏見曾念真態度堅決,就嘆著:「既然這樣,那你有沒有住處,有的話,住的離你近些就可以。」

「你在林公子處,當了多年幕僚,他還不給你住處?」曾念真嗤笑,卻也起身給他找住所。

「有啊,有住所,還有丫鬟伺候。」岑如柏無所謂的笑笑:「但是平時我能坦然受得,現在這時節,又不能帶你回去,我卻不敢住了。」

「怎么,怕走狗烹?」

「走狗烹算不上,只是越是困難時節,越是要求忠誠,我不肯稱主公,去了怕很難得善果。」

「而且這關,公子怕是很難渡過了。」

兩人都不說話,但見一鉤新月將光灑下來,幽幽發亮,尚帶著一點清寒,曾念真沉默了會,隨口說:「你不是說林玉清有王者之相么?」

「相只是說有這可能,不是說一定能抵達,而且我對相術了解不過是皮毛,但我懂權謀。」

「在林國,公子原本就失愛於大王,當年就把他推出去送死,要不是皇帝知道他是替罪羊,一時起了逆反心理,反而不殺,公子早就死了。」

「至於許諾的東遂君,是公子20年奮斗,給林國在大鄭扎下關系網的報酬,現在這網崩了大半,功業不存,怕是沒有了。」

「而且,林國儲君、幾個弟弟,都想要公子的命,現在就算能回去,豈有好果子?」

「在大鄭,得罪的十數家,甚至更多權貴,又在虎視耽耽,要公子的命。」

「這劫,怕公子很難過的去。」

「聽說他和齊王關系不錯?」曾念真隨口說著:「或者可以懇求齊王。」

「哼哼,沒用,你不覺得,今年,齊、蜀兩王,安分了許多么?就連魯王新封,想招攬人,也小心翼翼?」

曾念真一怔,就聽著岑如柏冷笑:「皇帝今年已有二次微疾,真龍垂暮,不甘心之余,越發紅著眼要噬人,這時節,誰跳出來,誰就被打。」

「王都按著不動,不過這時節很短暫,等皇帝真正垂老了,就不一樣了,雖說皇帝一息尚存,就可生殺予奪,可殺容易,收拾局面就不容易了——皇帝自許是明君,不會留這個爛攤子。」

「君子可欺其方,皇帝也可欺其明。」說到這里,岑如柏不勝感慨。

曾念真沒有說話,住所是個客棧,離著不遠,幾句話就到了,店主連忙迎接,看情況是認識,湯水毛巾侍候不停,曾念真打發了出去,才又問:「你今天話不少,是醉了么?」

「我只是心里有點難受……想當年,青宮重重,酒宴繁榮,對答從容,本以為人生有了明主,可一展抱負,封妻蔭子,可不想……」

「唉,這些不說了,這次也算辛苦了多年,本以為有點回報,不想還是孤身一人出來,此景何其相似……」

「我都五十了,轉眼塵滿面,鬢如霜,還是兩空空,一無所有,人生真的是一場夢。」

岑如柏望著寥落的寒星,突然之間聲音有點哽咽:「其實你我,二十年來,只是喪家之犬、苟延殘喘罷了。」

月十五·凌晨

蘇子籍隨著禮部引路官員,安靜走在皇城外,巍峨皇宮已近在眼前,只要此時抬頭去看,還能看到滿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