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欽天監(1 / 2)

贗太子 荊柯守 1145 字 2020-11-23

京城·欽天監

道錄司掌道教,司正印僅僅正六品,但實際品雖低,權甚重,處理鬼神之事,並不受禮部多少鉗制,薛鳴因此舉足輕重。

而大鄭欽天監,也同樣是不必看人臉色行事的衙門。

不僅僅品級是正五品,而且與忙碌奔波的道錄司不同,欽天監因主要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制定歷法,除非遇到大事,否則平時很閑得不成。

並且由於掌握機密,在欽天監就職,同樣也不是通過科舉考上來,而是都是家學淵源,子孫世業,非特旨不得升調、改遷。

致仕缺員,在內部逐級遞補,因此其實就世襲職位。

不過雖清閑,但這些司官無事時,一般也不能點個卯就回去,也要在衙門里待著,輪值,以免皇帝突然召見。

哪怕是到了夜里,也要有人在這里值崗,清閑是真清閑,但不自由也是真的不自由。

在秋風瑟瑟的滿月,數個司官半夜不能回家,就著秋風,在一處院落里賞月。

桂花酒的香氣,彌漫在這院落的每一處,幾個司官都酒過三巡,原本還算謹慎的他們,因這里沒有外人,都是同僚,到了這時,有些說話沒有多少禁忌了。

一個叫斐禹的司官,就捏著酒杯,抿了一口酒,半眯著眼睛,愜意說:「要說,我們現在也算是趕上了好時候。現在大鄭蒸蒸日上,卻無邪煞可言,你我這樣的官員,才能在這欽天監里喝酒賞月。像前朝那樣,妖怪橫行,時不時的惹來麻煩,星相隨時變化,怕連吃飯的時間都無了。」

「累還罷了,還動輒獲咎,有時連人頭都不保——星相或反應天意,或反應人事,與我們欽天監何關呢?」

「我們只是觀天象罷了。」

「說的是,不過有一段還是不對。」關系不錯的鄧珏司官給自己滿上一杯酒,聽到這話,就下意識反駁:「禹兄,你這說得過了。雖現在大致還算太平,可還有著西南和草原隱患,狼星尚亮,不解決了這二處,怕是還有的麻煩。」

斐禹立刻反駁:「不,鄧賢弟此言差矣,你我既都是司官,焉能看不出,這狼星雖尚亮,可並無百年運?縱是一時尚有氣數,終有一日,會被朝廷平叛。」

「狼星無百年運?這話從何說起?」

鄧珏平時雖性情溫和,不是喜歡爭執的人,但涉及到本職的工作,他卻不願意妥協,蹙眉:「我記得去年時,曾一起看過狼星,起碼還有著二百年氣運,如何就變成無百年運了?」

斐禹有些得意地看著:「所以我才說,星相本就隨時在變,需要時時刻刻關注著才成。不信的話,鄧賢弟可抬頭一觀,今晚夜空晴朗,正可以重看星相。」

又對著兩個資格小,只悶頭喝酒吃菜的人說:「你二人也一起看看,說不定能學點經驗。」

得,這閉嘴不說,都躲不過這爭論。

兩個悶頭不語的低級司官,抬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只能無奈一起向星空看去。

司官都是水平不低,直接朝狼星看去,第一眼,覺得或是沒有變化,仔細看,卻有微不足道的變化。

「似乎有些星光黯淡?」

「我說的沒有錯吧,狼星已不斷削弱,繼續這樣下去,就無百年運。」

「可笑,賣炭的人,天天希望冬天,賣棺材的人,每次看見鄰居,都希望早日去死,這是人之常情。」鄧珏冷笑:「但我們是欽天監的人,卻得去掉這妄想,是什么說什么。」

「星辰恆古,明亮卻反應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