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這樣,只有一小一老兩人伺候,連個小廝都沒有,怕連稍微富裕一些的寒門子弟都不如。
畢信推門進屋,看到就是貼身丫鬟玉珠在哼著小曲收拾屋,見他進來,玉珠立刻停下,喚了一聲:「公子。」
「怎么這么高興?」
本來心里郁悶,跟別人也沒有說,就想回來跟玉珠說說話,就看到玉珠帶著一點喜色在哼小曲,這樣高興的她也很少見,讓畢信把話咽了下去。
心里的憋屈等會再說,別破壞她的好心情。
玉珠笑著:「公子,今日奴婢運氣好,去找管事要一些針線,回來路上就撿了塊銀子,足足五兩重!」
「您說,奴婢能不高興?給您,您上次想買的木炭,可以去買了。」
她的小手上,多了一塊五兩的銀子,沉甸甸帶著銀光,差點捧不起。
哦,原來是撿了塊銀子。
對玉珠來說,這的確是好事,畢竟她一月的月錢才8oo文,去領錢時,侯府還經常有克扣。
而且五兩銀子對畢信來說,也不是隨手可拋,也算小財。
他每月只能領到十兩月例,剩下經濟來源就是從羽林衛領取的俸祿,雖然不算少,但養活三個人,還要跟人喝酒,稍應酬下,有些緊巴巴。
當下,畢信就勉強笑了笑:「這的確是好事,留著吧,撿到就是你的,公子還要用你的錢不成?」
說著,眼竟稍有一紅。
別人家的丫鬟都有貼身伺候的,玉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完壁,不是不想,不是不喜歡,而是怕大哥又貓戲老鼠,破了身就硬是奪了去,哪怕配給仆人,就是要羞辱自己。
玉珠和自己相依為命,怎么能給大哥借口?
繼續在屋里待著,怕立刻就要暴露內心的憤懣了,畢信勉強笑了笑,說著:「我去外面透下風。」
才出這院子,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道白影一閃而過。
什么東西?貓?
畢信朝著看了一眼:「我堂堂一個伯府嫡次子,竟然落到了住在這種地方,跟野貓為伴的地步。」
以為剛剛是跑過去一只野貓,畢信心里一嘆,繼續而走。
這次出去,沒再遇到大公子,但路上遇到一些仆人,有的面露同情轉頭不看,有的眼神透著冷漠,有的更是幸災樂禍,一看就是之前伯府大公子作的事已經傳開了。
畢信心里更是憤懣了,卻沒有辦法作。
倫常、孝悌,壓著他喘不過氣來。
大鄭的綱常不算太僵硬,可以,也鼓勵分家,但這是爹死後的事,爹沒有死,沒有批准,單是受了些冷暴力,就不孝不悌破門而出,在官場上又怎么混飯?
畢信深深吸了口氣,作一個在羽林衛待過幾年的男人,心里憋悶時去喝酒,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摸了摸帶著的銀子,畢信就直接去稍遠一些酒肆,這里酒菜物美價廉,經常來這里吃,就算是酒足飯飽也花不了多少錢。
更重要的是,不認識自己的身份。</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