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尋鵬來到跟前,蘇子籍有點詫異:「文先生,你怎么匆匆過來?我聽大夫說,你的傷還需要再休養半月。」
文尋鵬忙說著:「大王,今日生這許多事,文某哪里還在小院里坐得住?聽說您方才被內侍叫走,文某實在是擔心……」
想到這段時間以來代王對自己的種種優待,此時望向自己的目光,也盛著關心和至誠,文尋鵬心中感動,就直接了當地說:「文某受大王您庇佑,願為大王效力!」
蘇子籍注視著文尋鵬,片刻微笑:「文先生願跟隨本王,本王歡迎之至。」
在自己那番話出口後,文尋鵬就提著心,此刻聽到代王答應了,才終於暗松了一口氣。
雖說他來到代王府,被代王收留,代王還在齊王面前庇護了他,可一時沒有真成代王的家臣,文尋鵬就覺得心沒有落到實處。
之前沒有立刻說,是怕代王誤會自己挾傷說事,不希望在代王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現在則預感到代王怕是要有大動作,而若不能在此刻參與其中,就錯過了最佳融入代王黨的機會。
野道人的目光在文尋鵬臉上一掃,收回笑眯眯:「恭喜大王,又收一員大將!」一副歡迎的模樣。
簡渠態度更平淡一些,卻也笑著朝著文尋鵬一拱手:「以後文先生便與我等是同僚了。」
岑如柏亦是笑著向文尋鵬說:「歡迎!」
蘇子籍就道:「文先生,你可要回去休息?若身體還撐得住,就隨本王去書房,本王有事與你們說。」
文尋鵬自然樂意,立刻表示願意。
抵達書房,蘇子籍讓甲兵守在外面。
進去,蘇子籍恍恍地望著窗外盛開的梔子花,目光憂郁,似乎在沉思,沒有立刻就坐,沉吟良久,看了看放在桌案上筆墨,自己研墨,提筆在一張已經鋪好的宣紙上寫了八個大字:「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好字!」幾個家臣,都能養氣,雖知道必生了大事,也不催促,圍著看,這一聲是岑如柏出來。
岑如柏作為曾經的太子舊臣,在才學上自然沒得挑,差一些文人也根本湊不到太子跟前,看著代王所寫的這八個字,並不是狂草,字意都快要透過紙張沖出。
細看又覺得,這字正雅圓融,並不劍走偏鋒,透著大氣磅礴!
竟然連字都能帶出王氣!
岑如柏越看越覺歡喜,野道人卻沒這個學識,但看了別有感觸。
「大王的書法是否更好了,我沒這個品鑒,但里面含的氣,的確更強了,與大王的面相一樣,看著都有極貴。」
事實上,不止是他們,剩下兩人也都能看出一些不同來。
蘇子籍收攏到手的家臣,沒一個省油的燈,不像三王是一收收一堆,走的精簡路線,每一個都能頂別人幾個。
將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蘇子籍就問:「諸位可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野道人想了想,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屬下覺得,德是關鍵。德從何而來?從天!什么是從天而來?人生而有,是天賦予,這就是德。」
這么說也不能說錯。蘇子籍點了下頭,這算是很多讀書人的想法,認為德是從天而來,因在人身,所以可以說是人本自具有。
德者,人之所得於天也。</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