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欺誰,欺忠耳(2 / 2)

贗太子 荊柯守 1137 字 2022-07-22

一舉數得,這棋實在太狠了,簡直是國手出招。

「想明白了?」蘇子籍反舒展了眉,怔怔笑了:「其實,我們這樣快想到,皇帝說我們有二心,也不算冤枉了我們。」

見野道人還是有點懵,蘇子籍說著:「所謂的忠誠,其實就是信任。」

「所謂的信任,就是總把朝廷和皇帝向好處想。」

「我們能一出宮,就懷疑皇帝,識破陰謀,豈不是證實,我們對皇帝來說,的確就是亂臣賊子呢?」

野道人本是聰明人,一點就透,頓時驚呆了。

千秋以下,多少名臣良將死無下場,多得如恆河沙數,為什么敵人無論多少詭計陰謀,洞察如火,而遇到自己人,卻死的不明不白,很是糊塗?

有的說是氣數蒙蔽,而主公現在卻一針見血,乃是忠誠。

忠誠,所以總把朝廷和皇帝向好處想,所以粗淺的伎倆就能欺瞞,就如父母總願意相信兒女的辯解——直到刀臨頭落。

欺誰,欺忠耳!

而若是無忠,反而根本不受迷惑,一眼就看穿看明白。

蘇子籍見野道人怔得發呆,又輕拍:「你也不必自疑,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這話消極了,但為君為人就得如此。」

「就如今日,望其雪,而守其炭,乃是君子之德。」

野道人回過神來,他突然之間眼圈一熱,明白了主公的意思,主公的意思是,他雖然洞察如火,知道這些冰冷殘酷的道理,卻斷不以此行之。

而野道人叩心自問,自己信是不信?

卻是相信,主公歷年來,殺伐果斷,卻從不失了溫情,平時過問起居,噓寒問暖還是小道,可當年太子府舊人,一一尋得,卻已是殊恩,更不要說上次代王府出事,這些人動搖了。

直接賣主的毫不手軟,當場杖斃,可余下的人卻並沒有殺了,而是遣至田庄,留了最後的情分和余地。

野道人心中清楚,能身居高位,而總願意為人考慮最後的情分和余地,是多么難得。

「若這是欺我,我也認了。」

野道人想到這里,也不多說,只是話一轉:「皇帝要扣主公一個貪婪無道的帽子,也必要有因頭,這因頭在何處呢?」

蘇子籍喝著茶點,笑問:「你說呢?」

野道人極是敏銳,一自問,就自答:「難道是主公之故友,余律與方惜?」

余律與方惜,是蘇子籍患難之交,若抓住他們舞弊的證據,不但能使天下人心服,也能使蘇子籍無言可辯。

兩人對視,不由哈哈大笑。

笑完,蘇子籍浮現出傷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況是廟堂。」

這也是蘇子籍決定不回府而去南鑼胡同帽兒巷的原因。

「殿下,到了。」才說著,車夫在外面說著,兩人就下了牛車,一下車,只見雪花飄落,一陣寒風撲面而來,都是一個哆嗦。

「太巧了,您看!」野道人一轉身,就略驚,指的說著,只見一回首,果然就看見了余律跟方惜兩人正在附近一家書店,湊著不知道和人說什么,穿的厚厚的,宛是二只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