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這人不得不防。」
「無事。」
蘇子籍微笑:「再大的氣節,也硬不過刀,張岱無才,卻硬要以清直安身立命,這本是由他。」
「熬不下去想死,要殉職在任上,孤也由他。」
「只是,如果想自己事事都美,成就身前身後名,卻牽連到孤,把孤炸上天,單是這心,就臭不可聞。」
「忠君事君,是這樣忠,這樣事的么?」
「孤的刀,最喜殺的就是這樣的人。」
蘇子籍幽然說道,口氣冷冰冰,文尋鵬打了寒戰,臉色不由煞白,勉強笑著:「自然,這種看似忠臣清臣,不但陷君王不義,甚至配合構陷,實是可殺,不但可殺,還要誅滿門。」
「誅滿門就不必了!」蘇子籍微笑轉成苦笑,有點無奈,半晌才說:「畢竟他的家人,其實未必想要這清名,卻一輩子過苦日子,本沒有享他的福,又何受他的牽連呢?」
「是,主公英明。」文尋鵬莫名有些冷,不想在這久呆,應著:「那臣,就去安排了。」
「去吧!」
文尋鵬才去,在光線微暗的船艙,蘇子籍正坐在靠椅上閉目養神,突然感覺到了輕微的拉力。
「咦?」
再一睜開眼,發現已不是身處於欽差大船的船艙之中。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大氣又帶著陰森的府宅,上空盤旋著血紅,鬼氣之重,便是同為鬼的存在,怕也是不敢輕易靠近這里,只怕沾染上這滔天的怨氣跟血腥之氣!
「原來是太子。」蘇子籍了然。
眼前的建築,不是去過不止一次的太子府,又是哪里?
蘇子籍此刻正站在距離太子府的台階十步遠,除了太子府所在是清晰可見的,周圍盡是霧氣朦朧,仿佛除這座太子府,此方天地就再無它物。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與前幾次一樣,天空依舊看不清,若走到盡頭,能看到「下方」的話,估計下方同樣也是這樣灰蒙蒙。
其實就連他面眼前的這座太子府,也是昏暗,但有著之前的經驗,蘇子籍知道,他是必須要走進去了,那個「人」在引自己過來。
隨著蘇子籍邁步,頂上冕旒輕輕晃動,吸引了注意。
「咦,是太孫冕服。」
皇太子和太孫冕服是一樣,九旒冕冠,玄衣纁裳,衣繪龍、山、華蟲、火、宗彝五章紋,裳綉藻、粉米、黼、黻四章紋,共九章。
身上穿著冕服這事,蘇子籍有些驚訝,卻並不太過震驚。
「孤現在是以類似於靈魂形式出現在這里,此刻孤已是太孫,自然就是身著冕服。」
才尋思著,大門在自己靠近時,就自己吱呀一聲打開。
當穿著冕服的蘇子籍走入大宅,府內屍體似有所覺,原本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竟一個個爬起來,恭敬站立,並且吆喝。
「太子回府了!」
「臣(奴婢)等,恭迎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