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七章 今夜必有大謀(1 / 2)

贗太子 荊柯守 1059 字 10个月前

這府邸是高堰坊最大的府邸,原本也是官宅,據說是前朝能臣陳坎之宅,但是陳家人早就散去,並且高堰坊漸漸破爛,住戶雖不少,卻甚是蕭索。

蘇子籍登上假山亭子,由眾人擺布著酒食,只見此時天yīn得重,星星雨霧灑落下來,加上天sè尚暗,家家關門閉戶,燈火也極稀少,只偶爾一兩聲犬吠略略給人一點煙火氣。

幾人安置好酒食,見蘇子籍滿目悵惘鳥瞰雨景,都不敢驚動,退到旁侍立。

萬家寂靜,一陣陣流雨飄忽起落……這樣的夜sè中,文尋鵬一時都沒有說話。

「陳坎當年,可謂名臣,一朝盛治,河清海晏,家不閉戶,路不拾遺,今日我們卻在此等候,也算是一種緣分。」蘇子籍自失一笑,打破了寧靜。

文尋鵬一愣,隨即笑:「陳閣老歷經三朝,然到此宅,得以發達,整治天下,尉然中興,主公及此,乃是暗合天意。」

「是么?」蘇子籍看了看文尋鵬,凝視著遠處偶然點起的燈火,久久才說:「其實,天意不天意,我是不敢深信,但是細究,又不敢否定。」

「天意尚要人為,人奮者天自助,主公綢繆至此,自然無需擔憂天意!」文尋鵬盯著遠處,他本是極聰慧,這時就說:「若應天意,齊王今夜,或當有動作!」

「這我卻不擔心!」蘇子籍反笑了:「上善若水,不過並不是老子所說的不爭!」

「而是別人的不得不爭!」

「水自高而流下,無人能阻,這是水的天性。」

「同樣,齊王只要不想死,就不得不爭,這也是齊王的天性——因此,盡在我之掌握中!」

「你放心,今夜,齊王必有大謀!」蘇子籍說著,才說著,話猶未畢,勐聽天空一聲沉雷,一陣勐烈的風帶著雨腥立時撲入,文尋鵬抬起頭,哪怕夜中,還依稀見遠處大半天,移來了黑sè濃雲,雲縫一亮一亮閃著,不時傳來沉悶的滾雷聲。

頓時打了個寒顫,油然生出敬畏。

深夜.齊王府

寂靜盛開的花樹下,幾盞燈籠在雨水下,散發出柔弱的紅光。

寂靜籠罩著院落,唯有遠處傳來沉重的步伐聲,一行沉默的甲兵,走在院落之間,例行巡視。

除此之外,唯有雨點打下,打成了一片。

巡查的甲士經過這里,腳步微頓,左右看了看,繼續前進。

草叢之內,侏儒身影句僂著,骨骼以不可思議角度扭曲著,伏在不足膝蓋的樹叢之後。

唯有xiōng口微微的起伏,才能判斷出還活著。

待腳步聲運去,這身影貼著yīn影,緩緩匍匐前進。

遇到院落時,猶如壁虎般,游動著越過。

如此重復,竟然不知不覺,又靠近了一層。

到此燈火通明,隱隱可見的,是密密麻麻的身影。

閉息而望,眼前開朗,台階上,齊王穿著甲衣,手按長劍,面前盡是全副武裝的甲士。

幾個家仆舉著火把站在兩側,台下的人被分批召集而來,都默默無言,一聲咳嗽也沒有,yīn影里看不清臉sè。

齊王面沉如水,侃侃而談,帶著金屬撞擊的顫音。

「父皇年事已高,時有昏厥之症,以至被jiān邪小人蒙蔽,諸王小過,便呵斥問責……這都不是父皇與朝廷本意,是內外jiān人從中作梗。」

「孤自就封以來,一向小心敬慎,奉法守分,不敢違越,無論小節小節,都無愧於大鄭親王。」

「但,朝內有jiān臣,宮內有閹宦,相互勾結,蒙蔽聖聽,幾乎動搖國本,之所以至今無事,只是畏懼孤一人而已。」

「孤又怎么能閉門自守,只顧自家私人名聲?舍棄社稷於不顧?」

這等訓話,使氣氛更加緊張,眾人一齊抬起了頭,又默默低了下去,不敢有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