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臨安衛指揮使江奇峰,叩見吾王。」
中年將領疾趨而出,跪在冰冷的地上,身側是幾個人頭,都瞪大了眼睛,似乎死前難以置信。
「曹隆,肖毅之不服,臣已經誅殺了,人頭在此。」
有認識的人,仔細辨別了下人頭,確實都是本人。
齊王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雙手扶起江奇峰,說:「國家將傾之際,有你體貼天心,響應大事,果然是忠臣良將。「
「國事危如累卵,身為大鄭臣子,豈敢不用心?」江奇峰一臉庄敬之容答著:「這本是臣等本分,不敢居功。」
齊王頜首,又撿起了肖毅的人頭,笑了:「肖毅,你也有今天啊!」
說著就笑了。
曹隆還罷了,是個百戶,肖毅是yīn安侯之子,大內三品侍衛,齊王曾經拉攏過,卻被此人不假顏sè拒絕。
齊王因此摔過酒杯。
按照鄭制,京城內外門,都由衛軍lún流值勤,又以大內親軍監督——所以肖毅這次和臨安衛lún值,卻死在了這里。
笑完,齊王又點贊。
「江卿,你做得極好。」
yīn安侯勢力不小,殺了肖毅,那是鐵了心跟隨自己了。
眾人連連應是,誰也沒有想到,臨安門都指揮使江奇峰,竟然是齊王的人。
「現在不是閑敘的時候,立刻帶上你所有的人,隨孤……叩闕。」
臨安門順利闖過,就進入了皇城,給了所有人信心,就連齊王也覺得順利。
謝真卿更是暗暗點頭。
「事成了一半。」
「只要再過雲龍門,就能直到宮城。」
「齊王也真是有膽,要是換成蜀王,怕現在還在府內磨蹭。」
不到危機,不顯真顏sè。
許多人平日里看著英明神武,但真到齊王這處境,還能保持果斷鎮定的,怕是百中無一。
歷史上多的是這種,所以謝真卿才有此感嘆。
「齊王,確有鄭太祖之風。」
在關卡之內,短暫休息。所有人都在甲衣外面,套上黑紅sè公服,帶上令牌。
「你安排人手,封鎖關卡,不要讓人開門。」
指定一人留下後,人手又重新匯聚,趁夜起行,宛是一條婉蜒游行的黑蛇直趨宮城,一路急行,直接沖到雲龍門。
夜雨之中,城門緊閉。
這是宮城之前最後一個難關,防守比臨安門更嚴密。
「去。」
齊王下令,就有人拋出繩縋,沿著牆壁攀爬而上。
看著那人迅速翻越城牆,齊王心中一動。
「這一二年來,孤是武功大進,不唯獨是孤,就連其它武人也是。」
「這天地之間,好像有什么在變化。」
齊王練武已二十年,雖不是宗師,但也早早邁入一流。
到這個境界,武功想再進一分都難,是以,他才有明顯感覺。
「他肯定知道。」齊王又看著身側,似乎人畜無害的青年人。
「但肯定不說。」
畢竟是妖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還結下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