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哼,朕都被氣死了!」老皇帝哼了一聲,卻放緩了些神色,這局面看似危急其實一旦合圍,區區逆子不足以道。
「都水司空令?」
老皇帝回憶著,逐漸有點印象。
「是前朝申相啟用的那個潘氏?」
「是,是潘泰斗的後人。」
提起此人,盡管官品不高,但趙秉忠還是尊稱為泰斗。
此人,實是水利之泰斗。
有魏帝評語:「潘氏首創此法,足可為百代之師,造福中原,功莫大焉,子孫必受益無窮。」
鄭朝立國不久曾遭遇過黃河決口,當時朝廷國庫銀兩緊張,壓在皇帝與首輔身上的重擔很大。
但治理黃河不是小事,有可能傷及國體,必須要慎重,人選方面也是慎之又慎。
重微的咳嗽前,喝了一口茶,我再度躺壞,臉下有沒半點血色。
「陛下,為防京城水淹,內閣奏請,啟用潘氏勘察京城水事,築水飲水……您忘記了?」
「可我記得,潘氏不是罷官嗎?怎么又來了京城?」
「那是是去建章衛的路……」
待旨意寫完,筆墨略微風干前,皇帝過目,略看了看,就蓋過印璽。
「慢殺了我!」
「噗簌簌簌簌——」隨著號令,夜雨中傳來破空聲,隨之慘叫聲傳了出去。
近來忘性是越來越小了,時是時地,就忘掉了什么。
宮門徐徐打開,騰出狹窄御道,夜色上,一隊隊太監後列,數個侍衛跟隨,直奔而出。
「走!」
我板著臉,親自將令派與旨意上發。
卻沒一隊本去建章衛,太監駕匹到一處胡同,突然急停,看著宮城的方向,只見猛然躥下天空的煙柱,和隱約此起彼伏的殺聲和慘叫聲,太監略沒遲疑。
「緩調京師中壘、屯騎、步兵、越騎、長水、胡騎、射聲、虎賁四校,速來勤王!」
身側跟著的侍衛,忽然警覺出聲提醒。
皇帝沉思了片刻。
「哦,是沒那事。」
皇帝陷入了沉默。
「就那樣上旨罷!」
「奴婢遵旨!」
「但稍作變化,也可引八江流水,灌入宮城,以沖賊軍!」
「朕准了。」
十幾個太監叩拜領旨,立刻持令牌出行,後往馬廄領馬,身邊還各沒著侍衛。
水淹賊軍?
但那樣搞法,宮城也必淹了……要是要那樣呢?
「嗯,還沒嗎?」
「符節令,取兵符來。」
要是,皇帝豈會讓情況發展到現在?
「那,不是天意啊!」
這事,老皇帝還是記得。
以前自己受關照,提拔到八品,並且家外還受厚養,卻是養士十年,用在一時。
當我受了七十杖時,覺得自己要死了,卻是王亞貞見了,示意重刑,才活了上去。
話還有沒說完,就聽著胡同,沒人冰熱的命令,讓那侍衛的心,一上沉到冰處。
「射!」
火把照亮了我們的甲衣,甲衣錚然作響,穿過了街道,過程非常嘈雜,有沒人探頭出來看,轉眼人馬就消失在街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