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觸景生情(1 / 2)

大明春色 西風緊 1648 字 2020-11-24

</br>交趾叛軍使臣一行,終於到達了昆明城,他們將從東門入城。朱高煦身著布衣,站立在城樓上,看到了遠處的官道上那隊人馬,有的騎著馬、有的坐著車。

朱高煦並沒想在城門迎接他們,所以穿著布衣未表明身份,他只是正好走到這里瞧瞧。上午的太陽正對著他的面門,他眯著眼睛,方能看清那些人的大概人數。

他的身邊,還站著身穿青衣的段雪恨,她戴著大帽遮住了大半張臉。朱高煦轉頭看了她一眼,他個子高俯視著段雪恨,便只能看她的嘴和小巴。

那嘴唇微厚,下巴微尖、白凈頗顯秀氣。大帽遮住她臉上別處的地方之後,只能看見嘴和下頷;朱高煦更加覺得,她長得與沐蓁果然相像。

段雪恨正在埋頭看城樓下面的牆角。她似乎察覺到了朱高煦的目光,便抬起頭將眼睛從大帽底下露出來了,開口道,「此處到地面,有三丈高么?」

「應該有。」朱高煦隨口答道。他頓時又覺得有點蹊蹺,因為段雪恨寡言少語,平素很少像這樣閑聊。他不禁問道,「雪恨問這個作甚?」

段雪恨頭也不抬地說:「當站在高處之時,我便覺下邊似乎有甚么引誘,總有想跳下去的念頭。地上是磚石,這么高會被摔死?」

朱高煦愣了一下,問道:「為何?」

段雪恨輕聲反問道:「正因冥冥之中、我就應該死,故此才有這樣的念頭?」

朱高煦無法理解她活得好好的、最近也沒遇到甚么事,為甚么想自殺。他尋思了一陣,琢磨她以前憤恨沐家、還試圖謀刺沐家的人,現在知道了身世,心里還很困惑不能正視自己?

朱高煦便好言溫和地勸道:「不知者無罪,受害者更沒罪。」

段雪恨抬起頭,露出怪異的表情,輕輕搖了一下頭,「我有罪。」

這句話叫朱高煦想起西方宗教的教義,便道:「這么說,我們所有人都是有罪的,所以才需要被救贖。」

段雪恨垂下頭,大帽遮住了她的臉,她也不再吭聲了。

朱高煦看了一眼快到城門口的人馬,便轉身道:「回王府,我換身衣裳,先見一見交趾使者。」

他說罷,帶著隨從走下城樓去了。

而今交趾布政使司地盤,名義上還屬於大明朝的轄地,這些使者便是不合法禮的叛賊。雖然朱高煦沒打算現在就與他們談論罪的問題,卻也就不需要禮儀了,能簡則簡。

他換了一身團龍服烏紗帽,就近在前殿書房召見了使者。身邊的人也不多,只有李先生和侯海,武將趙平、宦官王貴,以及跟著朱高煦回來的段雪恨。

門外走進來了兩個人,朱高煦一看之下,頗有些詫異。走在前面的竟是個年輕婦人,身穿白色道袍、頭戴帕巾,分明是個女道士;另外一個穿著圓領官服的漢子,並行而來、卻稍稍落後於女道。

那漢子的圓領袍,乍看制式與明朝官員差不多,只是似乎有點不太合身,穿在那人身上顯得特別寬大累贅。當今世道,西方海商的習俗還沒有對交趾產生多大的影響,整個東亞地區,各國各地能借鑒的服飾習俗,也只能來自大明朝了。

婦人用右手抱左手,作揖道:「貧道陳仙真,拜見漢王殿下。請殿下收下我國君之國書。」

漢子抱拳道:「下官越國副使阮景異,拜見漢王殿下。」

段雪恨見狀,默默地走了上去。女道士陳仙真抬頭看了她一眼,將手里的國書遞上。

朱高煦問道:「這么說來,陳道姑才是正使?」

陳仙真鞠躬道:「正是,貧道出身陳氏王族宗室,自幼出家。今受我國君(陳季擴)之遣,望與漢王修好。」

朱高煦輕輕挪了一下身體,徑直說道:「這里的人都是本王親近之人,陳季擴想怎么談,明說便是了。」

陳仙真側目看著副使阮景異。朱高煦將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頓時明白了,這個道姑名義上是正使,卻可能不太懂軍國大事;真正說了算的人,恐怕是副使阮景異。

阮景異抱拳道:「漢王殿下不僅神明神武,更是痛快果決。今越國軍隊連戰連捷,已收復越國大部土地。我國君望漢王殿下認可越國國王,將來必有厚報。」

朱高煦等他說完了,這才開口道:「先阮副使所稱,連戰連捷不合事實。現在咱們大明朝正在內|戰,我長兄非法稱帝,疲於應付內地,暫時無暇南顧,大明軍隊收縮於升龍地區,你們根本沒怎么打戰,何來連戰連捷之說?

然後本王希望,副使能說具體一些,眼下本王能為你們做甚么,又能得到甚么實際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