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陳仙真(2 / 2)

大明春色 西風緊 1669 字 2020-11-24

阮薦道:「阮景異膽小,但做的那件事,當真驚天動地。」他接著又感嘆道:「咬人的狗不叫啊。」

陳仙真有點生氣地看向阮薦。

黎利忙笑道:「他開個玩笑,別太在意。你知道阮卿的夫人之事?阮卿有點憤世嫉俗,實屬尋常。」

阮薦看向陳仙真那邊:「你對阮景異,也很情深罷?」

他似乎有點理解陳仙真的仇恨了,因為阮景異被明軍逮捕、捉到金陵去斬首了。

卻不料陳仙真道:「他像我的哥哥、親人,我比信任家人,還要信任他。」

阮薦皺眉道:「是這樣的感受?」

黎利道:「阮卿吶,你雖然娶了大越有名的美人,卻不懂女人。聰明的女人,不喜歡嫁給同樣聰明、又心眼多的男人,她若是甚么都被看穿了,那種感覺很差。就像……戴了一件很高雅的金首飾,卻有人說它是鍍金的。阮卿想想阮景異是怎樣的人。」

阮薦卻想到了一個黑瘦的男人。他認識重光帝麾下的大將阮景異,其貌不揚,看起來整個人松垮垮的。當然阮薦也有自知之明,他的儀表也不太好,腦袋大、身子不夠魁梧,感覺有點怪異,好像沒長大似的。

陳仙真皺眉道:「平定王是說,我的高雅與美都是偽裝起來的嗎?」

阮薦道:「陳仙真,注意你的言辭。你雖是陳朝宗室,但以前的陳朝已不存在了,你面前是平定王。」

黎利卻一副大度的模樣,擺擺手道:「沒事,不必拘泥小節。怪我說得不對,其實陳仙真只是心氣高罷了。」

阮薦頓時意識到,黎利是有心重用陳仙真了。因為阮薦很了解黎利,根本不是甚么寬容大度的人,但是對有用的人、還是十分厚待的。好像這便是「唯才是舉」?

陳仙真忽然說道:「平定王說的那種女人,我見過。」

「誰?」黎利問道。

陳仙真憤恨地說道:「升龍那個提線木偶陳正元的母親。她就是條搖尾乞憐的狗、軟弱的娼|妓!」

阮薦頓時與黎利面面相覷。

黎利道:「我見過偽太後陳氏,似乎沒有那么不堪,不過是有點軟弱。你很恨她?」

「不恨,我厭惡她,覺得骯臟。」陳仙真道。

阮薦若有所思地問道:「我有點不太明白。你憤恨明國皇帝朱高煦,因為朱高煦殺了阮景異?但又好像說不通,我記得當時送你去金陵的人,正是阮景異,阮景異是副使。整件事似乎本來就是個美人計,你們倆若是恩愛,為何要你去做那件事?」

陳仙真道:「阮景異不是尋常的那些男人,只想玩|弄我、霸占我,只貪圖我的美色。他不想我難受,順著我的想法。」

阮薦嘆了一口氣道:「可這樣,阮景異會很難受。你為何要做那件事?」

陳仙真冷冷道:「我是陳朝宗室!本來就是貴族,絕不做船寇的奴隸,我自願為陳氏宗室盡忠。」

黎利擊掌贊道:「本王很敬佩你。」

阮薦冷靜地想了一會兒,又問道:「你與阮景異出使明國,應該是想明國承認『大越國』。而今陳正元已經被冊封為國王,原先的目標是不可能完成了。所以這次,你想去殺朱高煦復|仇?」

陳仙真十分嚴肅地看著阮薦,輕輕點了一下頭。

「為何?」阮薦道,「這種事即便成功,恐怕也是有去無回。」

陳仙真的眼睛里出現了深深的憤怒,「那個人,把我當玩物,當娼|妓!他漫不經心地侮|辱了我。」

昏暗的屋子里又沉寂下來,夜晚的偏僻山里,一點聲音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黎利才對阮薦說道:「有一個內情。陳仙真的身體是沒被別人碰過的,只獻身給了朱高煦。她在阮景異知情之下,把清白獻給了朱高煦,可惜沒有起到半點作用,之後就被人送回來了。」

阮薦一時間無法准確地推論、陳仙真的怨恨深淺,畢竟不是殺父殺母之仇。朱高煦最多也只是、殺了一個對她好的人;但陳仙真又暗示,她似乎對阮景異並無海誓山盟的情感。

而對於朱高煦的傀儡陳太後,陳仙真也說了:只是厭惡。

不過,阮薦仔細看時,從陳仙真的眼神里看到了,她的仇恨確實很強烈、難以理喻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