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

「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你了。你自己要注意身體。別哭了。」唐暖暖說，「眼睛都腫了。」

時樂顏沉默了許久許久。

然後，她只說了一句話：「暖暖，我還這么年輕……卻已經沒有父母了。」

這一句話，引得所有在場的人，都不禁鼻頭一酸。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路。

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

晚上。

殯儀館內。

吊唁的人都已經散去，這靈堂里，比起白天，顯得冷清多了。

時樂顏在點著一對蠟燭，然後插上，鞠了一躬。

這是她陪著爸媽的最後一晚了。

明天……時父時母，就要入土為安了。

時夫人那么溫柔的一個女人，卻就這樣……沒了。

傅君臨接電話去了。

他這兩天，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公司的事情，基本沒怎么處理。

她又想一個人待一待，陪一陪爸爸媽媽，所以，傅君臨也特意走到外面去接電話。

給她一點獨處的時間。

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

時樂顏轉頭看去，時依邁著略顯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

「是你？」時樂顏說道，「你來干什么？」

時依回答：「怎么，難道只准你在這里陪爸媽守夜，我不能來嗎？」

「我看，你是不是心虛，睡不著。所以，才來靈堂里的吧。」

「心虛？」時依笑了笑，「我心虛什么？」

說著，她也走過去，點了一對蠟燭，插在面前的香爐上。

時樂顏看著她的舉動，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我現在是沒有證據，時依。不過，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紙是包不住火的。」

時依鞠了一躬，回頭，看著她，倒是巧笑嫣然。

時依的眼睛也哭得紅腫了，但，那大多都是做戲，哭出來的。

她還能笑。

而時樂顏別說笑了，根本愁眉不展。

「你這意思，還是覺得，爸媽的車禍，是我造成的？」時依問道，「說話要有證據。」

「早晚會有的。」

「警方不是在調查嗎？」時依回答，「而且，傅君臨也在傾盡全力，調查事情的真相吧。如果真的是我，我還有活路嗎？」

時樂顏看著她：「最好不是你。不然……」

「不然怎么樣？」

「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時依哼了一聲：「今天白天，人多，我不好和你計較，我也沒有這個實力，和你正面對抗。不過……我們這臉皮，也撕破了。」

時樂顏回答：「我知道，你以前在我面前的那些親熱，乖巧，都是裝出來的。」

「是啊。」時依點點頭，「我只能這樣做。不然的話，我怎么留在時家？難道我真要跟那個賭鬼母親，回到小城，過一輩子碌碌無為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