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常檢查而已。醫生說，讓我保持心情愉悅，營養均衡。」

傅君臨微微眯起了眼：「每次去檢查，醫生都強調心情。時樂顏，你是有多不開心？」

「我多不開心，難道你心里沒有數嗎？」

「跟誰在一起，才會開心？嗯？」傅君臨問，「要不要讓你，跟池夜同居？」

「除了你，我倒是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同居過。反而是你……傅君臨，你在我眼里，現在有多臟，你清楚嗎？」

臟。

她說他臟。

她嫌棄他臟。

「有你臟？」傅君臨薄唇微勾，彎腰，逼近她的眼眸，「先和簡啟世在酒店，又和池夜共處一室……」

「我沒有。我不臟。臟的人，是你。」

傅君臨冷哼。

他直起身，扯了扯領帶，解開襯衫扣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今天和律師溝通得怎么樣？」他問，「還要繼續玩下去嗎？」

「我沒有在玩，我很認真。」

「再認真也沒有用。我說了，除非，我放你走。」

時樂顏低頭，摸著自己的肚子：「其實，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可能早就死在你面前了。」

傅君臨的臉色沉了沉。

他非常不喜歡她說「死」這個字。

極其的厭惡。

「一定要惹我不高興嗎？」傅君臨問，「對你沒好處。」

她笑：「我只是實話實說，雖然你不愛聽。有很多次，我都有在想，要是死了，真的沒這么煎熬痛苦了。」

「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死。」

「你贏得了任何人，但你不可能和死神做對。」時樂顏說，「哎，傅君臨，你知道，我第一次想死，是什么時候嗎？」

他看著她，目光越發的深沉。

「我爸媽去世的時候，我都沒有想過死，因為我知道，我還有你。可是，在我被時依蒙騙，以為，你是我的仇人的時候……我想過死。」

「為什么？」

時樂顏回答：「因為，這樣的話，我就不用糾結，到底是殺了你為父母報仇，還是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傅君臨心底，微微一疼。

這種疼痛，來得並不是很猛烈。

反而，細水長流，一點一點的，在腐蝕著他的心，啃咬著。

又疼又癢，讓他想要去撓。

撓一下，就鮮血直流，痛感卻是很輕微。

他當然聽得懂，她為什么想死。

她不想殺他報仇，可又覺得對不起父母，只想過這種蠢辦法。

可是，即使聽懂了，傅君臨依然冷笑：「你最後不是選擇，殺了我嗎？」

「不，你錯了。我想的是，先殺了你，再自殺。」時樂顏說，「當時，刀子刺入你的心臟，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傅君臨看著她，和她對視著。

三秒之後，他先移開了目光，淡淡問道：「第二次，想死的時候呢？」

「是你親口承認，你和小煙……上了床，發生了關系。」

那時的時樂顏，整個世界，唯一的信念，支撐著她的念想，就這樣轟然倒塌了。

她的丈夫，出軌了。

他的身體，臟了。

他也不再只愛她一個人。

對於這件事，傅君臨從來不解釋。

他只是再次問道：「那，第三次呢？」

「如果，你不和我離婚的話，我就會再次產生這樣的念頭。」時樂顏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在生完孩子之後。」

「所以，你現在是拿死，來要挾我？」

「我哪里還有什么能夠要挾你的呢？」時樂顏笑了，「只有孩子。可我不會拿孩子，當做一種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