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里，似乎還有著一絲悲涼。

悲涼？聶銘有什么好悲涼的？該難過該哭訴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對，第一次。」雲亦煙回答，「因為卷走公司賬面上所有錢的人，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會接我的電話。」

「如果我說，我一直都在等你的電話呢？」

「聶銘你……你在說什么？」

她非常錯愕。

從接電話開始，雲亦煙就發現，自己的智商開始不在線了，一直都處於極度詫異中。

「你會懂得我在說什么的，」聶銘說著，還笑了一下，「我給你一分鍾緩神的時間。」

聽筒里面傳來碰撞的聲音，似乎是他在喝水，又放下，走到沙發坐下。

雲亦煙眨眨眼，手指已經不自覺的微微蜷著。

一分鍾的時間……自然是很快就過去了。

「你還敢接我的電話，」她也笑了，「是覺得我找不到你，你可以在美國自由自在，拿著那筆錢瀟灑快活，還是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劃的，不會失敗，沒人奈何得了你，你很有自信。」

「你覺得是哪樣就哪樣吧。我只是想知道，這么久了，你為什么會選在今天打我電話。」

不等雲亦煙回答，他又補充了一句：「正常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男朋友犯了這么大的事情之後，應該是第一時間，想方設法的聯系上對方。可是你沒有。」

「因為不可能聯系上你。」

「錯了。」聶銘回答，「我的手機，一直開機，你的號碼，隨時可以打進來。」

「什么意思，你……一直都在等我的電話？」

「嗯。」

雲亦煙用力的攥緊了手機，心口悶悶的，像是喘不過來氣。

聶銘到底在做什么！

「何必呢。」她輕聲問道，「只要你繼續國內的事業，好好的做項目，我會一直陪著你，錢也能賺到的，甚至不比你卷走的少。可你還是這么做了……我不明白。」

「亦煙，你有沒有發現，從這通電話開始，除了你很詫異我在等你的電話之外，你一直都很平靜，非常平靜。」

雲亦煙也意識到了。

她回答：「因為憤怒，激動，甚至是哭泣，起不到任何作用，也沒有意義。」

「你怎么知道，沒有意義，也沒有作用？你都沒有這樣做過。」

「你很希望我哭得狼狽，跟你示弱嗎？」

聶銘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亦煙，你在我面前，一直都太堅強了。」

「我堅強，所以我能扛得住打擊，所以連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相信我也能處理好的，是嗎？」

「打擊？」他自嘲的說道，「你告訴我，你有多受打擊？」

雲亦煙……答不上來。

她吃好喝好，樂顏和唐暖暖輪流陪她玩，她喜歡什么就帶她去做什么，還約了她的喜歡的成越，和她一起吃飯。

「你根本沒有受打擊，」聶銘一字一句，在說著殘忍的真相，「你沒有第一時間聯系我，你沒有驚慌失措，你沒有徹夜難眠，你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你更沒有動過尋找我的心思。」

在他的句句質問下，雲亦煙差點拿不穩手機。

「在我還沒登機前，我就在等你的電話。可是，我沒有等到。因為你從來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也不會主動給我發消息。每次都是我來聯系你，你就算工作空閑，一個人去吃午飯，也不會叫上我一起。」

「誰都知道，我們是情侶，我們感情很好。但你從來沒有真正的融入過這段感情，你一直都飄盪在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