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可惜，只有這么幾秒。」雲亦煙說，「太短了。」

「至少美過。」

她笑了起來：「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果然不一樣。」

霍景堯挑眉：「怎么說？」

「看到這么漂亮的仙女棒煙花，女人想的是，太短了，雖然美，有些遺憾和不滿足。而男人，想的是至少美過，也足夠了。」

「有些東西，越是想要追求長久，就越不可能會長久。」

「就是因為無法長久，所以才會追求。」

霍景堯攬住她的肩膀：「我們的話題，有必要這么的深入有哲理嗎？」

雲亦煙笑了。

她把所有的仙女棒都點燃之後，時間，已經逼近了零點。

兩個人，就地坐了下來。

這么晚了，江邊已經沒有了散步的人。

雲亦煙靠在霍景堯的肩膀上：「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在的話，我一個人是不會來黑漆漆的地方。」

「因為害怕么。」

「嗯，不敢去。」她說，「女生出門在外，總是會遇到很多危險。」

「我會保護你。」

雲亦煙追問：「你會保護我一生一世嗎？」

霍景堯喉結滾了滾，才回答：「會。」

她只是笑。

他沉默的那一秒里，她好像預知到了答案。

不是他嘴里說出來的那一個。

兩個人席地而坐，雲亦煙靠在他的懷里，就這樣，沉默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誰也不說話。

空氣里，仿佛有一種靜寂的悲傷。

直到，零點。

「回家吧，」雲亦煙說，「時間到了。」

他和她，就好像是王子和灰姑娘。

十二點一到，就要回到原形。

南瓜車和水晶鞋都沒有了。

愛情也沒有了。

回家的路上，雲亦煙還是很沉默，靠在車窗上，一言不發。

路燈將她的臉色照得凄涼。

兩個人的心底都有著莫大的悲傷。

可是，互相不知道。

霍景堯絕望而痛苦，他患上了這樣的病，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走完余生。

雲亦煙清醒而沉淪，難過又麻痹。

他在撒謊，他在騙她，他早已經沒有當初，那么愛她了。

男人的愛，原來不長久。

噢不，看到過身邊朋友的幸福生活，雲亦煙在想，男人的愛，也可以長久的。

只是，霍景堯長久的對象，並不是她吧。

這樣死一般的寂靜，一直延續到了睡覺前。

雲亦煙側躺著床上，閉著眼睛。

她能夠感覺到床微微往下一沉，霍景堯又關掉了燈，再慢慢的躺下來。

他的胸膛貼上了她的後背。

「晚安。」

雲亦煙回了一句：「……晚安。」

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沉沉誰去。

雖然是擁抱，可是，霍景堯看不到雲亦煙的眼淚。

她眼角的那一滴淚。

………

生活又回到了它應有的軌道。

雲亦煙坐在辦公室里，腦海里卻能無比清晰的，想到昨天的每一幕。

像是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她也知道，昨天永遠回不去了。

那一天不再有，也無法再復刻。

昨天一天，是她和霍景堯的心，最貼近的時刻。

雖然沒有「我愛你」三個字加持，可是，所有的行動，都證明了「我在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