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和他距離如此之近。

她差點沒站穩。

霍景堯淡淡的望著她，目光波瀾不驚，像是一汪死水，盪不起半點的漣漪。

雲亦煙抿了抿唇，下巴輕輕一抬。

「巧啊，雲小姐，」霍景堯率先開了口，「好久不見。」

沒想到，倒是讓他搶占了先機。

雲亦煙本來是想自己先開口的。

俗話說得好，先發制人，這話是沒錯的。

但讓霍景堯先說了「好久不見」這四個字，她也只能挺直腰桿，微微一笑：「是，好久不見。」

兩個人就這樣站著。

但是，由於霍景堯是坐在輪椅上的，所以，他矮了她一截。

雲亦煙穿著禮服高跟鞋，妝容精致完整，怎么看，這次見面，都是她贏了。

但，贏了，又能代表什么呢。

雲亦煙心里的痛，都不知道要跟誰訴說。

她並不希望霍景堯坐在輪椅上，就這樣度過余生啊。

因為身高差距，霍景堯需要微微仰頭看她。

而以前……他都是微微低頭，看著她的頭頂的。

現在換了一個角度看她，倒是也沒覺得有什么。

一樣的好看。

霍景堯的目光從她露出來的一截雪白小腿，再慢慢往上，纖細的腰肢，該有的地方有，該凸的地方凸，再到她的臉上。

「算一算時間……」他拖長聲音，「五年了，雲亦煙。」

「是啊，五年，沒想到，你的變化，這么大。」

「你是想說我的腿嗎？」

雲亦煙微微一笑：「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會坐輪椅了。這還沒到七老八十吧。」

「我只是一個你用過的男人而已。」霍景堯回答，「你還會好奇這些嗎？」

雲亦煙的臉色頓時一變。

這是她剛剛跟雲含影撂下的狠話……

他聽到了。

「你早就在門口了？」雲亦煙問，「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只是剛好過來，又剛好聽到。」

「那真是剛剛好啊。」

霍景堯淡淡回答：「我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巧合。」

「聽到了就聽到了。」雲亦煙說，「我既然說出這樣的話，我就敢認。」

「是啊，敢作敢當，一直以來都是你的風格。」

雲亦煙心里更難受了。

即使離婚了，即使分割了，不得不說，霍景堯還是了解她的人。

他比聶銘更了解她。

因為深愛過，因為彼此毫無保留的交付過真心。

因為他和她，都互相達到過對方心底，最深處的地方。

雲亦煙膝蓋一彎，懶懶虛虛的往門框上一靠：「霍總，你沒打算告訴我，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