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人這樣的話，李七夜也只是笑了一下，也不放在心上。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老人說道：「烏鴉，我這把老骨頭活到現在，我也沒有什么追求了。對於那東西，我也無所謂了，如果你真的要，那我就開閘。」

「我明白。」李七夜沉默了很久，最後緩緩地說道：「說來說去，老頭子，最後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沒錯，欠我一個人情。」老人露出了笑容，說道：「烏鴉，如果你輸了，那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如果你贏了，不管未來如何，在世界的盡頭，在一個全新紀元開啟之時，你不要忘記就行，你欠我一個人情。」

說到這里，老人平淡地說道：「我自己已經無所謂了，能活多久，能折騰多久，這都隨意了。這個情份，我只希望你能寄在我子孫身上，你覺得呢，烏鴉。」

「老頭子，說來說去，最後你就是想讓我給你子孫當奶媽。」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人人都說，老而不死為賊，你這老骨頭，把心里面的算盤打得叮鐺響。」

「人老了，總不免有所掛念，你說是吧。」老人也只是笑著說道：「我子孫雖然不多，但是，他們全身都是寶，萬一有那一天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有一天，說不定他們會成為別人的獵物。」

「龍呀。」李七夜笑著說道：「真有那么一天，龍血什么的，的確是讓人垂涎三尺，這樣的好東西，誰都想分一杯羹。」

老人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我也是希望小猴崽子有一天化作真龍，不過嘛，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也是一場災難，諸帝眾神都想需要。」

過了很久。李七夜灑脫一笑，說道：「那又有何不可呢。我連最後一戰都能贏，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了，奶媽就奶媽吧，老頭子，我答應了。」

老人露出笑容，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沒有高興。也沒有驚喜，只是平淡而己。

「烏鴉」他們沉默著，過了很久之後，他平淡地說道：「簡丫頭的事，我有些遺憾，作為她的師父，有些事情卻無能為力。」

李七夜也不由沉默了一下，最後李七夜輕輕地嘆息一聲，說道：「老頭子。你是一個了不起的老師，是一個盡責的師父，簡小子也好。簡丫頭也罷，你都視他們為己出。該做的事情，你都該做了。」

「人生，總是有一些坎是無法跨越的，不是誰都能一直堅強下去。」李七夜有些無奈地嘆息一聲，說道：「丫頭也沒有什么好指責的，只可惜，她未能走出自己生命的陰影。」

說到這里，李七夜有些悵然，有些默然。一些事情，就算你逆天無敵。但是，都是無法改變的。

老人不由笑了笑，說道：「我這老骨頭心里面還覺得丫頭在生命最後一刻未給她續命而遺憾，事實上，你心里面也是一樣無奈，也是一樣遺憾。」

「當年那是她的選擇。」李七夜只好是笑了笑，說道：「她只想死亡而己，這就是她要追求的平凡。她是一個好姑娘，追隨我左右，也為我做了很多事情。」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老人也淡淡地說道：「在丫頭心里面，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就算她人生最後的時光，她也是滿足了。雖然她未能走出陰影，但，她的一生，是你給她帶來了光明。在血色中，在絕望下，是你給了他們生命，在最無助的時候，是你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勇氣。」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看淡吧。」老人也道：「就像簡小子說的那句話一樣，雖然沒有走出陰影，但，你給了他們光明。」

「光明，無法照耀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李七夜看著天空，雙目深邃無比，宛如是看透了世界的一切，淡淡地說道：「世間，沒有救世主，一切都需要靠自己。」

「救世主」老人不由笑了起來，說道：「讓救世主見鬼去吧，每個人都企盼著救世主的話，那么救世主就是惡魔每個人都是自己的救世主，連你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的人生，何來救世主來拯救你的人生」

「是呀。」李七夜感慨地嘆息一聲，說道：「我能救他們姐弟兩人，能救拯他們的生命，卻拯救不了他們的人生」

「見鬼了」最後，老人不由罵了一句，笑罵地說道：「死烏鴉，我們兩個的年紀加起來，比任何人都要大，竟然像兩個婆娘一樣在這里噓長吁短的，讓這種多愁善感見鬼去吧。」

「人老了，不免會多嘮叨幾句。」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

最後，老人不說話了，李七夜也不說話了，他們都靜靜地看著天空，好像天空是世間最美麗的地方一樣。

天地寧靜，在這里沒有什么可以打擾著他們了，這是屬於他們這種真正巨頭的寧靜時光。

過了很久之後，老人說道：「烏鴉，我就不送你了，從哪里來，就往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