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決定攪得這仙歧門雞飛狗跳,如果有機會,殺了那門主夫人報仇,這些還不夠?
不屬於她的情緒,休想來影響她!
雲遲美眸倏地流光溢彩,晚霞的絢麗都奪不了她的半分美麗。那股陌生的情緒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再不復見。
她不是善人,不要以為她現在這里,就得背負原來這身子主人的全部恩怨情仇,又不是她奪的。
但是,她卻能猜測出來,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肯定是跟仙歧門聖女有關系,否則不會在聽到聖女的消息時便有這樣不甘的悲傷的情緒漫延出來。
身上的衣服實在是臟了,雲遲穿得很不舒服,又溜進廚房偷了好些東西填飽了肚子之後,她決定再去偷套衣服,改頭換面一下,然後趁他們壽宴時去摘那位太子殿下馬車上的寶石。
她從廚房溜了出去,憑著記憶里殘存著的一點點痕跡,雖然費了些時間,但還是摸到了仙歧門的制衣院中。她可沒那么傻,如果去偷別人的衣服,很有可能會很快鬧起來,在未找到門主夫人這個正主之前,她不想弄出什么波瀾來。
所以,制衣院是最好的選擇。
摸了進去,在其中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她果然看到了一大排的櫃子,里面整齊地折疊著成套成套的衣裳。大多是侍女的,不過,看來侍女也有分級,衣服款式和顏色也不一樣,還有一些練功服,以及像之前在山門口見到的那些被晉蒼陵鄙棄說是娘娘腔的那種男子的寬袖袍子。
雲遲衡量了一下,選了一套桃花的侍女服飾穿上,本來想把頭發解下來重新梳一下的,但是這古代的發型她還真不會,怕等會弄巧成拙,所以找了點疑似發油的東西,用手輕沾了一點,輕輕把凌亂的發絲整理得稍為服貼些。
只是她頭上什么飾物都沒有,看來是真的過得很清苦。
在換衣服的時候她再次看了看胸口,不知道這一層假皮膚之下到底是什么,但是伸手摸了摸覺得有點像硬紙片的那種感覺。
胸悶啊,這一層假皮膚把她胸口勒得慌,而且材料還有點奇特,雖然勒,但手感卻跟真的皮膚一樣,還有點柔軟溫暖。
這種感覺讓她寒毛直豎,該不會是真的弄了一層真人皮給她穿著吧?
但是不敢肯定里面藏的是什么,在這個地方又算不上安全,所以雲遲還是忍著這種詭異感暫時不理它。
這是一座荒冷的偏院,別的院落都是綠枝花俏攀蔓出了牆頭,燈火輝煌,而這處偏院卻是秋寒料峭,只有暗淡燈光。
院落里可能原本的景致也是不錯的,但現在看來卻像是已經長時間沒有人打理修整,以至於透著一股子破敗凄清之意。
花廳里,一張搖椅上,面容清俊,神色冷冷的男人半靠著,明明是慵懶的勢態,由他坐出來,卻始終覺得有那么一絲讓人綳緊了心弦想隨時逃命的危險感。
一幅白緞搭在扶手上,他的手搭在上面,干凈伸長的手指似是無意識地在上面輕撫著,腦海里卻是浮現那個女人臟污的臉,還有那美到極致的雙眸。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漂亮的一雙眼睛,不是眼形,而是神,是魄,是里面盛滿的流光瀲灧,盛滿了無盡春光與生機。與他完全相反,讓他看了就覺得——想要毀掉。
可是最後她竟然溜了。
真好,還沒有一個人讓他反反復復想殺,又想留著,最後還扒光他的衣服給他裹了一層死人布然後溜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