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都是靠山吃山的,都是獵戶,她男人也是打獵的,但是他懶,不願意進深山,經常只能打回來一些野兔野雞之類的,現在他又受傷了,那幾只野兔也來不及拿進城去賣,掛在那里都有些風干了,本來是打算等女兒回娘家來時做來打打牙祭的。
咋一聽要換這點心,她還有點不舍得。
但是一想,十兩銀子換到手,她完全可以再買點好吃的啊,至於野兔,這玩意等男人腿養好了再去打就是了,又不是吃不到。
她眼珠一轉,「只有一盒點心,要換我們那三只野兔,那可不行,三只野兔我拿去城里......」
「最多能賣二兩銀子。」雲遲已經接了下去,「我們主人家之前也跟獵戶買過,還活蹦亂跳的,肉嫩。你家這幾只也不知道發臭了沒有。」
這死丫頭,怎么這會兒這么精明了?
不是看不見嗎?
那兔子她抹了鹽巴的,這里山風大,哪里會壞?根本就沒有臭味。
「那也不能換三只。一只吧,一只挺多了,我還要用香料給你們鹵上,再烤干,明天你們帶上,在路上也不會壞。」婦人心里盤算著。
「一只我們就不換了,我怕不夠診金,我還是要看眼疾的。」雲遲輕輕推了推錦楓,道:「楓姨,把點心拿回來吧。」
這句話她說得很是堅決。
婦人急了,「行行行,三只三只,三只都給你們成了吧?」
「還要幫我們鹵好烤干,不然我們不好帶的,還不知道要多久才到城里呢。」雲遲立即接了下去。
「行!真是,這么一盒點心,也沒幾塊,換我三只野兔......」婦人還是有些不甘,眼珠子一轉,道:「我說丫頭啊,你這蒙眼睛的綢子用著不舒服吧?不是我說,你這蒙著眼睛的,還是得棉布的透氣。」
噗。
雲遲差點噴了出來。
她真是服了這位大嬸了,竟然連她蒙著這雙核桃眼的綢布都不放過!之前不是還擔心她的眼疾會傳染來著?
現在便宜不占到盡,她是沒完沒了是不是?
她也懶得再跟她糾纏下去,立即解了下來,遞了過去,「大嬸,你洗洗,縫兩條帕子還是可以的。不過,晚上我們能不能跟著吃口熱飯?我們走了一天,連口熱的都沒吃過。」
她雲遲也是個絕不吃虧的主,從她這里拿一點,必須得給她還一些回來。
錦楓不由得佩服。
小遲看似一次一次被這村婦逼著討了東西,但是事實上,她都是一步一步拿到自己想要的啊。
還弄得像是對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就像兔肉,她們已經吃了一天的甜味糕點了,要不是為了不餓肚子,哪里會喜歡一直吃這點心?現在一盒點心就換了三只野兔!
婦人接過了綢布,終於大方了一回。
「這沒問題啊,我灶上就在煮著飯呢,不過,沒什么好菜,就是炒個自家後院種的瓜和青菜,你們跟著將就吃一點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打開門往外走,「你們趕緊的把衣服換下來,然後就差不多出來吃飯吧。」
錦楓走過去再次把門給栓上,吁了口氣。
「真沒見過這樣的。」她說著把雲遲扶到床邊,「小遲,你坐下休息會。」
她拿起婦人挑出來的四套衣服,兩套是她的,兩套看起來明顯小些,但是實在是夠舊的。
「你在後山都不至於穿這樣粗糙的衣服。」
「這有什么,我們到城里就能換下來了。」雲遲倒是不計較。她摸索著拿起那衣服聞了一下,有些意外,「這衣服漿洗得很干凈吧?我還聞到了陽光和皂角的味道。」
陽光?
陽光的味道她還能聞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