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用,有大用。」雲遲靠在晉蒼陵的胸膛上,柔聲說道:「蒼陵,你為什么要在意他們怎么說你?你該在意的,難道不是我對你的評價嗎?」
本來是一身戾氣的晉蒼陵聽到了她這一句話,便低沉問道:「你對本王是何評價?在本王昨天晚上差一點將你殺了之後?他們說得沒錯,本王的確就是惡鬼。」
他是真的殺過人。
他的確是惡鬼。
雲遲也知道在他屍寒之毒發作失去控制的時候肯定是殺過人的,而且絕對不止一個人。
他失去控制的時候連她都要殺了,更何況是別人?
但是,那能怪誰?
是晉帝把他變成這樣的。
是晉帝對當年還是孩子的他動手了,將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將一個孩子丟在一處埋屍之地,呆了那么長時間,這個孩子中了屍毒,又經歷了那樣的恐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也是晉帝該死。
雲遲將自己的手塞進了他的大手里,與他十指緊扣。
她舉起了兩人十指緊扣的手,讓所有人都看得見。
她也沒回答剛才晉蒼陵的那句話,而是從那些怕得瑟瑟發抖的鐵匠們臉上掃了過去。
她揚聲說道:「是的,他是鎮陵王,是你們口中的鬼王。但是在我的眼里,他是我的丈夫,他比世間任何一個男人都要俊美,都要聰明,都要強大,他比大晉的皇帝,太子,還有任何一個文官武將都要厲害,在我的心里,他是最好的,是最令我喜歡的!」
晉蒼陵看著她。
在他這一個角度,他不能看見她的臉,只能看到她的頭頂,但是她的話他聽得異常清晰。
每一個字,每一個字。
她說出這每一個字時胸腔的一點點震動,都傳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從來沒有聽過有人會當著他的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么誇他。
這么對他表白。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他比皇帝,比太子,比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好那么多。
雖然他自己也是這么想的,他也覺得自己要比那些人都要好很多,可是沒有人這么想過吧,除了他自己。
他自信自負,卻也從未說出來過,現在有一個女人說出來了。
他看向了被她緊緊握著的手。
她的手那么細嫩那么白,比他的小那么多,可是他卻覺得這一只纖細的手有著極為罕見的力量。
雲遲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晉蒼陵的出生自己無法選擇,他在那樣的地方建王府自己無法選擇,他會被傳出那樣的名聲也無法選擇。這都是晉帝的錯!誰願意一出生就要背負著去祭皇陵的命運?誰都不願意死,為什么鎮陵王就必須死?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活到現在,從小到大,他經歷過多少回刺殺?他的命是懸於繩索之上一直在飄盪著,你們又如何知道?當然,我們本來就不必跟你們解釋這么許多。」
她說到了這里,一伸手,從後面朱兒的劍鞘里拔出了長劍來,遙遙指向了那么鐵匠。
「你們可能會覺得,會愛上鬼王的女人,可能也是女鬼吧?我不介意你們怎么看我怎么說我!但是我想說的是,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完全可以武力逼迫你們留下來,把你們當成奴隸,你們敢反抗嗎?敢反抗就殺!你們又能如何?皇室,權貴們不都是這么做的嗎?為什么我們卻要許以重金讓你們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