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根趕了馬車,高興的哼著小曲走了。
作坊里的人開始清洗紅薯,剛洗了沒多少,便看到張根瘋了一樣趕著牛車回來,還沒到作坊門口,扯著嗓子喊,「岳父,岳父……」
村長嚇了一跳,「怎么了?」
轉眼間,牛車就到了跟前,張根死命的扯著韁繩,迫使牛車停下,沒停穩,他已經跳了下來,「紅薯我不賣了!」
村長眉頭一緊,呵斥他,「胡鬧!」
張根嚷,「人家周家村兩文錢一斤收紅薯,你們才給一文錢,這紅薯我不賣給你們了,我要賣去那邊。」
村子氣的臉都變青了,張根這樣做,就是在打他的臉,「賣了就是賣了,哪還有反悔的道理?」
「我不管。」
張根把韁繩往牛身上一搭,把剛才給的銅板拿出來,一股腦全塞在村長懷里,「我就是不賣了,錢給你,紅薯還我。」
「你……」
村長氣的說不上話來。
夏曦出聲,「抱歉,紅薯已經洗了。」
張根脖子一梗,沖她瞪眼,「你誰啊你?」
「這作坊是我開的。」
張根愣了一下,隨即又嚷開了,「是你開的就了不起啊,告訴你,你今天把紅薯退給我,咱們什么都好說,你要是不退給我,我就到處去說,你這作坊騙人,看你這作坊以後還開不開?」
和魏蓮成親這么多年,張根每次來家里,都是老老實實的,村長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這樣不講理,氣的額頭青筋只跳,「你給我閉嘴!」
「你們把紅薯還給我我就閉嘴!」
魏錢也過來,「妹夫,紅薯的錢你已經收了,紅薯是不能退給你的。」
張根開始胡攪蠻纏,「不退給我也行,您們得和鄰村一樣,每斤也按兩文錢給我。」
「想都不要想。」
夏曦還沒開口,村長已經拒絕。
張根哪里願意,嚷嚷的更大聲了,「岳父,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您的女婿,咱們才是一家人。你怎向著一個外人!」
村長把銅板一把又放回了他手中,沉著臉說,「我是幫理不幫親,既然已經錢貨兩清了,斷然沒有再把紅薯退給你的道理。」
「憑什么?」
張根急紅了眼,一斤紅薯多一文,這五百多斤紅薯就能多掙五百多文,擱在往日,多少天才能掙這么多,一下子沒了,疼的他的心都在流血。
不管不顧的嚷開了,「岳父,我要這五百文錢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你女兒,當初我們家出了十兩銀子的聘禮,你們愣是一文錢也沒有回過去,我爹娘不滿,早早的把我們分了出來,一文錢也沒有給我們。你們知道我們日子是怎么過來的嗎?這可是五百文啊,就這么白白的沒了,你怎么就那么不盼著我們有好日子呢?「
魏蓮出嫁,沒有帶回去聘禮一事,一直是村長心里過不去的一道坎,如今被張根這么大喇喇的嚷出來,村長氣血上涌,眼前發黑,人踉蹌了一下。
「爹!」
魏錢慌忙扶住他。
村長哆嗦著手指他,「滾,你給我滾!」
「我憑什么滾,不退給我紅薯,我今日就跟你們鬧個沒完。」
「你……」
村長氣的渾身發抖。
「退給他!」
夏曦出聲。
張根松開了一口氣,把銅板塞到魏錢身上,嘴角撇了撇,「早退給我不就完了。」
「紅薯有一部分已經洗了……」
唯恐夏曦說出把洗了的紅薯留下的話,張根當即打斷她,「洗了就洗了,帶著水,還壓秤呢,你們給我裝好就行。」
「給他!」
眾人過來拿了口袋,又把紅薯裝好,給他放到車上。
張根高興了,給村長作揖,「岳父,我這人口無遮攔,您別往心里去,等我賣了這些紅薯以後,我去給您打酒喝。」
村長氣的說不出話來。
張根也不在意,牽著牛,掉了頭,快速的趕去周家村。
「今日作坊關門一天,大家先回去吧。」
眾人散去,村長氣的還沒緩過勁來,魏錢媳婦和魏錢兩人攙著他回家,夏曦也跟了去。
村長媳婦嚇了一跳,急忙問怎么回事。
魏錢給她說了,村長媳婦要去找張根算賬。
村長有氣無力的擺手,「算了,丟不起那人。」
找到那邊去,張根再一嚷嚷,他這老臉真的是沒地擱了。
夏曦勸,「作坊的事您也別太著急了,等去收紅薯的人回來,咱們明日就可以開工了。」
村長嘆口氣,「也只能是這樣了。」
不到半下午,去收紅薯的人便回來,垂頭喪氣的,牛車上一個紅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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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