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魔帝 (第八更)(1 / 2)

在陰雲,大雨與霧氣帶來的黯影中,烈火的光芒正在城市中蔓延,將一切陰森的魔影全部焚燒殆盡。

從神木之上,能夠看見,代表著百家義軍的烈焰已經燃至新南天京的邊緣,七個高大的黑影與軍隊正狼狽的向後撤退,放棄近乎化作火海的天京,退回城市之中據守。

而將它們逼迫到如此地步的,便是洶涌的人潮,和再次從地面升起的八艘真氣空艦。

魔朝的真氣空艦……人數稀少的魔朝,又豈能和百家義軍比工匠數量?它們的存貨早就在國師突襲太白山時消耗掉了。

不僅僅如此,死去的魔將也太多了——被某人以一己之力擋住援軍,又斬殺了五位魔將,在這種情況下南江天關遭遇百家的突襲,前線的崩潰是必然的。畢竟,國師已死,再也無人能在魔帝不出手時,擋住三位百家大宗師。

只是相比起底部軍隊的高歌猛進,斬小隊如今卻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他們被神木活化的枝干,擋在了前往雲端天宮的中途。

就在蘇晝現有一位武者掉隊,並以靈力大吼,震盪大氣後,周圍神木的氣根與枝葉頓時便一改之前的靜謐,開始如同活物一般扭動,觸手那樣急朝著眾武者蔓延抽打而來——轉瞬間,就仿佛被千軍萬馬包圍,眾人當場陷入苦戰,呼喝著使用各種武器護住自身,劈斬木枝。

「哈哈哈,哪來的狗,居然自己承認了!」

但此時,一邊揮動滅度之刃,輕而易舉便將周圍所有抽打而來的氣根藤蔓斬成灰燼,蘇晝一邊還在哈哈大笑,瘋狂說著垃圾話:「我喊你你居然答應有反應了,這不就是代表你自己承認你是狗?誰啊,再出來多吠幾聲!」

雖然嘴巴上說著根本不入流的叫陣挑釁之語,但蘇晝此時正在用緊張的靈視掃視周圍,尋找著可能存在的操控者。

只是,由於神木本身的靈光實在是太過璀璨,在這里動用靈視,不僅什么都看不見,反而會被晃花眼。

「不行……這應該是魔帝操控神樹的一部分在進行攻擊,在這里斬殺藤蔓毫無意義。」

戰斗最重要的,就是抓住重點,蘇晝顯然擅長此道,他心中思緒急轉,然後雙手持刀緊握,渾身靈力瘋狂輸入滅度之刃:「只能用范圍攻擊,暫時開一條路了。」

轟!烈焰燃起——蘇晝的力量誘神兵的力量,就如同火山爆般在刀刃上生出了宛如實質的光焰靈火,但他卻並沒有揮動此刃去斬殺那些藤蔓,而是直接反手一握。

蘇晝將滅度之刃刀刃朝下,直接插入身下的神木樹皮——緊接著,赤金色的紋路在樹皮的縫隙間急擴散,爆燃而起的火焰一瞬間便將周圍的所有灰霧驅散,並生成了一圈不斷擴散的烈焰新星,焚滅了所有靠近的氣根藤蔓。

強烈的赤色靈光取代了這一片范圍內青色木氣,而蘇晝將刀歸入鞘中,神色肅然。

「田宗師,周不易,你們不要繼續靠近了,這灰色的霧氣有古怪,它正在吸收周圍所有生命的水分,還有極強的毒性和腐蝕性。」

趁著這一段安全的時間,他轉過頭,對斬小隊的其他人道:「你們退開這片灰霧籠罩范圍內,然後去幫助劉宗師他們——不要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接下來的戰斗恐怕不是你們能參與的。」

「但這也並非幫不了我。周不易,你還記得我們的計劃嗎?在無灰霧區,清理出一片區域,然後等待我的指令。」

「真的要如此嗎?」

蘇晝作為這次行動的領,命令是絕對的,斬小隊剩下來的四人立刻轉頭,但是周不易還是面帶憂色,下意識的確定了一句:「那個計劃非常危險——我們已經占據莫大優勢了,稍後等待宗師匯聚,十幾人上去圍毆魔帝,那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不行。」而蘇晝已經轉過頭,開始一步一步朝著永寧天宮走去,他平靜的說道:「你們看不見,但我卻知道,在這神木之上,恐怕來幾位宗師都沒有用……去吧,就按照我說的做。」

「稍後,我便將那狗皇帝的腦袋,帶下來給你們看。」

下一瞬,蘇晝的身影驟然加,他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了愈濃郁的灰霧中,而斬小隊剩下來的四人也不再猶豫,於周圍的氣根藤蔓再次合圍上來前,退回正常的神木區域。

此時此刻,蘇晝已經穿過了雲層。

蟠榕不死樹的高度,在此時被百家義軍大致描述為『千百丈』,甚至連陽光都被遮蔽在『數百丈』的高度——但准確的說,是指它的樹冠底層距離地面,約有三百七十丈,也就是一千二百米高。

而蟠榕不死樹是一株類似於榕樹的巨樹,它的樹冠之大之高,甚至可以過可見樹干的三到五倍,也因為氣根的存在,橫向擴展能力也遠尋常樹木,甚至可以以一樹之力,覆蓋方圓千里多的地域。

位於蟠榕不死樹樹梢最高處頂部的永寧天宮,便是一座建設在距離地面三千八百米處的雲頂宮殿。

地心引力對於蘇晝而言沒有意義,他一腳踩踏在神木樹皮表層,便能踏進一個坑,三千八百米的高度,對他來說也就是三千八百米的直線,這點距離,他不需要幾分鍾便能越過。

此時,蘇晝孤身一人,他飛躍過了大雨傾盆的枝干,越過了暴風與流雲侵襲的叢葉,他沉默的上升,最終,越過了雲層,來到了空曠的,被灰色迷霧包裹的木質宮殿之上。

「真是奢侈啊……雖然說我也想要有這種房子,但可不想用這種方法得到。」

凝視了這個被層層神木枝干樹葉托舉而起的宮殿片刻,蘇晝不禁有些感慨,雅拉則是笑了笑:「這也算是奢侈嗎?把心和眼界放大一點啊,對於凡者來說,這種房子很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