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我是間諜 (5000,求月票~)(2 / 2)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擔憂那位暗子會一時貪心,得到蘇晝的血肉組織後拒不上交,自己拿去研究使用。

「讓我看看,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自信地笑著,克羅賽爾啟動秘法,他的精神跨越遙遠地距離,直接與『暗子』聯通。

然後,他的笑容凝滯了:「這是怎么回事?」

因為,當克羅賽爾同步暗子的視野後,他便看見了一張臉。

他看見了,一個年輕人頗為嚴肅面容。

這一張臉很近,不到一米的距離,簡直可以說是貼身了,倘若是凡者之間,被人貼近到這個距離,哪怕是言隨法出的大魔導師,也不可能說出哪怕是半個字。

但是相比起這個危險的距離,更加可怕的,卻是對方的身份。

一頭有些散亂的黑色長,被胡亂的手法束在身後,那清秀整潔,看上去陽光干凈的容貌,可以給予人最初良好的第一印象,這頗具親和力的臉,克羅賽爾簡直無比熟悉。

是蘇晝。

這是蘇晝的臉。

他就在暗子的身前。

「這位美洲的朋友,你身上的咒怨,有點多啊。」

此時,蘇晝正在和暗子說話,他說的是中文,完全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

青年伸出一只手,搭在暗子的肩膀上,雖然看似輕柔,但是足夠將鋼鐵當水捏散的力量就在這五指中凝聚,克羅賽爾可以感覺到,暗子此時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更別說反抗反駁了。

「這可不僅僅是被罪犯討厭詛咒就能積攢起的衡量,你絕對殺過無辜的人,還不止一個。嗯,這個味道,還有哀嚎,是血腥味,我聽見了痛苦的嘶鳴。」

「居然還是虐殺?喂,愛斯特納先生,你們美洲聯邦怎么搞的,怎么連變態殺人魔都能放進來,還讓他加入行動隊?」

蘇晝的說話聲很輕,聲音也很好聽,聽這種聲音說話,哪怕他是在噴人,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而蘇晝語氣中那種不解的疑惑感,任誰都聽得清楚,並且心生同感。

但是克羅賽爾卻能從這聽上去陽光開朗的語氣中,聽出一股無比深沉的魔性,和如同烈火一般的惡意。

那是喉頭吞咽的聲音,是食欲和敵意一同涌起的浪潮,是大蛇凝視青蛙的目光,是比起遇到天敵,更加恐懼,更加絕望的感覺。

仿佛那美少年一般的容貌下,潛藏了一個根本無法看清真身,無比凶惡的怪物。

而他正在凝視著暗子身體之後,那名為靈魂的本質。

——死——殺意——會被吃掉——他為什么會在這!

克羅賽爾歸根結底是一位天才,能以二十多歲的身份執掌連禱會,擔當新任領,且他人毫無異議,自然有其實力,面對蘇晝的靈魂壓迫,他只是慌亂了一瞬,便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啪嚓。

他徹底斷開了蛇附之術。

而陷入絕望的暗子頭頂,兩根不起眼地頭當即斷裂,變得灰白。

「咦?奇怪。」

此時此刻,昆侖秘境。

正在和其他國家行動隊,進行獸神界任務前,正式碰頭交流的蘇晝,卻放開了握住暗子,一位名叫安德雷斯的美洲行動隊成員肩膀的手。

他有些納悶的自語道:「這家伙原本給我一種很重要的感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就變得有些普通了起來。」

而直到這時,包括正國在內的各國行動隊眾人,才反應過來來蘇晝剛才的行動。

在交流的最初,本應該在道聖之後表講話的蘇晝,卻突然跨步,來到美洲行動隊之中,他直截了當的出手,制住了那位名叫安德雷斯的行動隊隊員,然後開始上面的那些詢問。

「安德雷斯?虐殺?變態殺人魔?」

被稱之為『岩塔』的高大男人,復述了一遍蘇晝的話,他眉頭緊皺,看了一眼道聖,然後看了一眼蘇晝,最後看向半跪在地的安德雷斯,這位美洲行動隊隊長吐出一口氣,他沒有多說,而是肅然道:「安德雷斯,說話,反駁,不然,就是默認。」

他的言辭簡潔有力,說話之時,在周圍帶起一片片靈力的漣漪。

而現在還沒有從噬惡魔主帶來的本能壓迫中恢復過來的安德雷斯,此時根本無法反駁……撒謊不撒謊,在這種時候,沒有絲毫准備的情況下,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來?

正國開放了昆侖秘境這一隱秘傳承地點給各國行動隊——這是為了人類的安危。

而同樣為了人類的安危,哪怕是美洲聯邦也不可能作出護短的行為,放任危險分子混入進入獸神界的隊伍當中——理論上,哪怕安德雷斯真的是殺人犯,那也輪不到蘇晝去指出,先不說沒有證據,哪怕是有證據,也自有美洲聯邦的法律去懲處。

但是現在情況特殊。

而聖光的使用者,岩塔愛斯特納同樣是嫉惡如仇的存在。

所以他低聲道:「說實話,安德雷斯——要么證明自己的清白,要不等著上凡者法庭。不然的話,就等著死在這里吧。」

這是最後的面子了——安德雷斯畢竟也是在基金會,為官方和社會的和平做出過貢獻的資深探員,他救過許多人,做出過許多貢獻,並在無數次的檢測中,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被允許加入行動隊。

而安德雷斯也很清楚這點。

所以,在蘇晝平靜的目光注視下,在周圍所有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他抬起手,舉過頭頂,身軀緩緩向前靠,貼在地上,作出了美洲聯邦最標准的投降姿勢。

俯身在地,安德雷斯苦笑道:「是,沒錯……我是間諜。」</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