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做我自己 (7200)(1 / 2)

就在正國行動隊一路突襲,前往生主大樹殘骸的中途。

反應遲鈍的獸神界諸神獸,才遲遲地察覺,這些仙界遺民的目的,似乎並非是單純的探查周圍的環境,建立根據地——他們有著更加深遠的目的,而它們現在連對方打算干什么都不清楚。

「他們一路直線前行,似乎是打算前往生主尊神的所在?!」

「怎么會,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時間,無論是哪個神獸,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人類的目的,畢竟在它們的認知中,生主尊神,不過是被它們的始祖奉為神的泥塑木偶,除卻那屍體證明,神獸的極限可以抵達多么強大的境界外,它們對其本質上沒有任何尊重的意味。

畢竟,它們距離生主大樹仍然存在的時代,實在是太遠了,遠到足以遺忘一切歷史和尊敬。

但即便如此,它們也能察覺到不對,來自血脈中傳承記憶的本能預感,令這些神獸下定決心,必須要阻止人類的一切行為。

「鬼車,你現在,應該是占據了羽族的主城吧——那你至少也就是半個羽族之王了。」

憑借尊主神獸之間的法術秘網,鱗族之王,一頭已經完美化形的龍,被尊稱為『天龍尊主』的淡藍色真龍此時正在對沉默的鬼車冷笑:「這些仙界遺民都是從你的領地中跑出來的,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么輕松就將他們放走,你這是想要禍水東引吧?」

「這一次,我們也會出手,畢竟對手是那些仙界遺民,始祖們說過,那是我們獸神界必須應對的大敵。但是鬼車,你要為我們的出手支付報酬。」

說這話的,是一頭呵呵笑著的神龜,它背部有著神秘的符文卦數閃動,時刻都在變化,仿佛在模擬周圍的自然環境,老龜的語氣平和:「這一次,說不定都要借助始祖的力量,這樣吧,你給我兩百萬頭奴仆,奉獻種,作為血食,再來一萬頭生產種,你覺得這樣如何?」

說話的,是鱗族和昆族的領,而毛族這一次沒有參與進來,因為這一任毛族之王,水麒麟被自己的弟子背刺了,如今師徒祖孫三代都在亂戰,而神象因為上一次毛族內斗人口損失很大,此時正在舔舐傷口,沒有精力參與。

蠃族這一任的獸王,是一只巨大的神蟾,但卻並非是傳統的吞月神蟾,而是一只鱗族的神獸幻變隱龍與一只靈獸月影蟾雜交的後裔,它在奪取蠃族之王的地位後,就一直在鎮壓族內不服的內亂,這一次趕來,也是打算憑借這一戰頂下威勢,徹底將自己的血脈,確定為全新的神獸種類。

這種事情並不罕見,靈獸與神獸雜交,並不意味著就比神獸要弱,倘若出現強大的異種,就好比這一只神蟾,甚至比尋常的神獸都要強大。

這只表皮顏色不斷變換的神蟾,注視著仍然保持沉默的鬼車,沒有感情的眼珠不規律的轉動著,就像是變色龍一般:「不要沉默,鬼車,你只能答應,不然的話,有的是其他的神鳥願意答應我們的條件——不過那個時候,誰才是新的羽族之王?而作為失敗者的你,又會如何。」

這是**裸的脅迫,而被一連串的意外搞的無比躁郁的鬼車從喙部中漏出些許聲音:「……我答應。」

「那都是好事兒。」其他三大神獸之王都笑了起來:「先,先去剿滅生主尊神那里的仙界遺民,敵人想要干的事情,絕不能讓對方完成……至於正在你們羽族領地制造混亂的那些……你們羽族如此強大,肯定能獨自應付了,對吧?」

法術通訊秘網撤去了。

而狂怒的鬼車,六只眼睛簡直就像是要噴出火一樣,它咬喙切齒地說道:「說白了,就是想要削弱我的實力,到時候從羽族分一杯羹對吧……好!沒看穿那些人類的本事,這次我認栽,但是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下一瞬,鬼車振翅,飛出神鳥大殿中央,那只能由神獸通行的隱秘區域。

它來到大殿之外,便看見有幾頭靈鳥戰戰栗栗地趴伏在地上,等待著自己。

「鬼車尊,尊主……我們沒有攔住那些仙界遺民……我等罪該萬死……」

說這句話的,是與羽族邊境,企圖攔截正國行動隊,結果被歐羅巴行動隊直接打穿的羽族邊境部隊統領,一頭凡高階的戰斗種靈獸。

這是一頭羽毛泛紅,屬於朱雀下位的火系靈鳥,平時身份尊敬,僅次於各位神獸,故而才能掌握邊境部隊的統領權。

此時,因為沒有完成鬼車下達的任務,它恐懼的渾身戰栗,但這就是匯報的流程,它再怎么恐懼,也必須來到這里,陳述自己的失敗……和被洗腦的很嚴重的生產種不同,和沒有智慧的奴仆與奉獻種不同,戰斗種是有著完整人格的靈獸,它們自然恐懼死亡,以及,恐懼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但即便如此,再怎么恐懼,它如今也只能祈求神獸的大慈悲。

而鬼車今日,正好心情不好。

「知道自己罪該萬死?那為什么沒有自殺,將自己的腦袋獻上?」

冰冷地說道,話畢後,它便伸出一顆頭,張開布滿利齒的大喙,一口咬掉了這位邊境統領的腦袋,令其身軀軟軟地垂落。

鮮血飛濺間,暴怒的神獸,嚼碎了口中的腦袋,它強行壓抑著自己的語氣,用滴落鮮血的喙部,平靜的說道:「離火雀辦事不利,令羽族蒙受重大損失,自此之後,其家系貶為奴仆種,直系後代,貶為奉獻種。」

一言之間,便將一個靈獸家系,貶為奴仆血食。

而周圍所有靈獸,都不敢有半點異議,甚至不敢聲。

因為神獸,對於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生殺予奪。

而在靈氣復蘇的時代,更是如此。

許久之後。

生主大樹所在,感應陣法周邊,滿是郁郁蔥蔥地青草灌木,在清除出一片規整的地面後,林承德開始在陣法中入定。

作為護衛一員的蘇晝,在看見那個正十二邊形,釋放著青色木氣光輝陣法的第一時間,便感覺有強烈的既視感。

「那不是我昔日和蟠榕不死樹溝通的陣法嗎?感覺沒差多少。」

在心中,他與雅拉如此交流,語氣疑惑:「正國也掌握有這份技術?」

蘇晝主要是擔心,倘若正國一方莫名招惹到了某位偉大存在,意外地通過什么儀式將其釋放出來,那么偉大封印的破碎就是不可避免的,而多重宇宙的連鎖崩潰,便更是注定之事。

雅拉對此的答復很簡單:「你忘記了?建木和蟠桃是誰的衍生?而昔日你們人類仙神又是怎么和它們溝通的?」

「你上次能和大道之樹相連,是因為祂的化身本就在神木世界,還主動響應,不然的話,那種簡陋的儀式,怎么可能召喚出祂的意志。」

「原來如此。」蘇晝頓時就明白了,這個法陣,估計就只是普通的神木交流法陣,而同樣化作『若木』這一神木化身的林承德,便可通過自身的頻率,與生主大樹可能存在的些許生機進行共鳴。

倘若共鳴成功,那么生主大樹就毫無疑問有著生機,很可能會隨著靈氣復蘇的積蓄,而徹底復活——反之,倘若沒有感應,那雖然也不能說萬無一失,但理論上來講,生主大樹至少不可能在幾百年內有什么大舉動了。

至於幾百年後的事情,在意這么多干什么,人類可不是長生種。

林承德仍在細細感應著生主大樹的生機。

所謂的三個小時,指的是完整完成一次交流法術,嘗試所有溝通渠道所需要的時間,實際上,單純的感應一處,只需要幾秒,甚至一秒不到即可。

「生主大樹,露出地表的部分,已經徹底喪失所有活性,完全地轉變成了一座岩石山峰了——那就是一座異常堅固的天柱岩山,再也不可能恢復成樹的模樣。」

「而且,我從頂端的樹干裂口處,感應到了無比熟悉的天刑煞氣,這煞氣對我完全無害,可卻可以斷絕一切神木的生機——那估計是西母大天尊的力量殘留,而且,還能識別出我是擬道修者,而並非是真正的神木?」

感應到這一點後,林承德不禁長嘆一口氣:「這,就是天尊的力量?哪怕是遺留了數千年的一絲余威,都仿佛有生命一般……」

並沒有多想,這位已經徹底化作一顆小樹的修者,繼續感應生主大樹地底根系的活性。

「地殼層內,沒有任何生機,同樣化作岩石。」

「生主大樹的根系,果然是這片大6的基石,整個獸神界的大6成型,完全就是靠生主大樹的根系固定……」

「還是沒有,地幔層也沒有任何生機……」

雖然,感覺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步驟,但實際上,已經兩個多小時都過去了,林承德已經嘗試過絕大部分交流端口,溝通過生主大樹的每一處軀體,但卻都沒有得到任何反應的趨勢。

「難道說,生主大樹,真的已經徹底死去了?」

這一點,林承德也並不奇怪,畢竟昔日仙神擊敗生主大樹時,除卻西母大天尊外,還有不少天仙相隨,生主大樹即便強大,也不可能頂得住整個昆侖神系的進攻,被徹底打入寂滅隕落,才是正常的事情。

這結果,甚至令他松了一口氣:「至少,我們不用擔驚受怕……接下來,也能調動全部力量,去處理獸神界的事宜了。」

但是,就在林承德略微寬心的瞬間,他卻突然感應到,有一陣仿佛是『余溫』的生命殘留,在生主大樹最深端的根系中,起了一點無比微弱的反應。

這一瞬間,便讓這位農聖弟子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什么?!難不成……」

但過了一會,還以為生主大樹真的還有活性存在的林承德,就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近百年前殘留的余溫啊……現在,這里也徹底失去活性了。」

「看來,生主大樹昔日當真是沒有死透,可惜祂運氣不好遭遇了靈氣斷絕,原本天尊並不畏懼靈氣斷絕,但是誰叫祂被西母大天尊打成重傷瀕死呢?如此龐大的軀體更是需要更多的靈氣,強行支撐數千年後,祂終於在近百年前迎來了徹底的死亡。」

雖然,對人類而言,這是大大的好事,可是,林承德仍有一種本能地惋惜:「可惜了啊,祂要再能撐個幾十年,或許現在,就可以吃一輪人類核武庫齊射了。」

「不對,指不定不是一輪,而是少說七八輪。」

如此在心中自語著冷笑話,林承德緩緩睜開雙眼,化身成樹木的修者,也開始逐漸返還原型。

三個小時已經過去,整個過程中,因為歐羅巴行動隊和美洲,羅斯國行動隊的活躍,還有最後加突襲的決策,獸神界的所有勢力都沒反應過來,前來阻攔他們。

如今,絕大部分獸神界的力量,都還在嘗試尋找正國行動隊的蹤跡,判斷他們究竟在何處——可誰都沒想到,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生主大樹已經徹底寂滅。」環視著所有正以期待目光注視著他的行動隊隊員,林承德如此說道:「我在祂根系的最深處,感受到了源自百年前的最後生命余波——祂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靈氣斷絕。」

「很好。」聽到這個消息,即便是道聖也松了一口氣,表情舒緩了許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承德作為農聖弟子,且政審心審都過關,他的話,可信度之高,無人能出其右,而且這流傳至今的神木交流陣法,早已在蟠桃上用過數次,證明過其功效。

「任務已經完成,准備回歸了。」

在一眾人長吁一口氣,神色紛紛輕松了不少,甚至開始伸懶腰的時候,道聖注視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終端,他肅然道:「我已經送了坐標,大約十五分鍾的延遲後,挪移大陣就會將我們直接傳送回獸神界出入口處。」

一路突襲前往獸神界中心,然後又從獸神界中心打回來?地球人可沒這么傻,定的下這么粗陋的計劃。

早就在一開始正國一方,就做好了萬全准備,他們在昆侖秘境中,准備了一整套大型的挪移法陣,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能將行動隊諸員全部順利召回。

畢竟,這是一次探索行動,又不是剿滅行動,沒必要和獸神界的野獸硬拼。

而知曉這一點的金瓊化作人形,她舒爽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忍不住面帶笑意:「哎,終於不用我來當代步工具了,生活好起來啦!」

而湯緣則是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這一次沒有需要他通過的什么禁制和屏障,原本正國一方還以為,生主大樹這邊,獸神界一定會搞什么陣法儀式作為守門之物,結果沒想到它們居然這么松懈,防御力度連當初孔雀展開的破界大陣都不如。

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以生主大樹的殘骸之大,防御從四面八方都有可能來襲的敵人,實在是力有未逮。

「雖然打了一會醬油,但起碼安全。」如此樂呵呵地總結,湯緣不由得暢想未來:「這一次的公民積分獎勵,直接就有十萬,搭配上我前兩年執行任務時積攢的,都快一套仙神傳承了。」

「讓我想想,究竟要換哪一個呢……」

「不錯,這次行動簡直天衣無縫,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