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初腐蝕個體 (7400,求月票~)(1 / 2)

靈氣病毒和思維病毒,便是現代修行體系,對『心魔』和『天魔』的定義。

「心魔病毒,是某種特殊的靈氣結構,休眠形態的它在被人體吸入後,會與人體內部的高能級靈力耦合,進而蘇醒,開始高自我復制。」

「接下來,數量越來越多的心魔,便會急污染與靈力密切相關的靈魂,它的數量以指數級暴增,將會導致記憶錯亂,幻象叢生,思想沖突,性情大變等症狀。」

「心魔固然是修行一害,但是在古代,也有一部分仙神可以利用心魔進行修行的修法比如說,將自己的靈魂轉變為類似心魔的形態,然後利用心魔這種可以依靠他人靈力快復制的性質,侵蝕其他人,增強自己。」

「這種『道心種魔之法』,自然是禁忌,卻本質上,也不失為一種即為高深的玄門正宗法門。因為,在有人用它為惡之前,最古老的那一批仙神想的是將天地中那無盡的靈氣,作為『心魔』的感染對象,也就是某種程度上的反向『天人合一』,進而急增加自身靈力。」

這個想法是好的,只可惜,自然界中的靈力性質變幻太過繁雜迅,而且心魔病毒想要起效,只有在修行者體內的高靈環境下才會被激活,在絕大部分靈力環境中都會休眠。

固然,的確有一些特殊的地區,其靈氣濃度之高,僅僅是自然環境就能激活心魔病毒,可那種『心魔界』極度危險,幾乎每一寸空間都有無數種不同種類的心魔病毒,只要開始修行,就注定會陷入瘋狂……那種地方最多也就作為煉心秘境,進去的要不被心魔同化死掉,要不就心境圓滿功力大漲。

蘇晝很清楚心魔的定義和本質,因為在他剛加入安全局的時候,就曾經在鄉下地方的某些教會,遇到過嘗試使用道心種魔之法,吸取他人靈力獲取功力的『食人者』。1

畢竟,作為不受自然疾病影響的凡者,心魔是他們為數不多會得的病。

而天魔,就更加神秘和玄奇了。

思維病毒,便是它的本質,而蘇晝同樣很熟悉這個詞匯。

那是當初他前往歐羅巴聯盟,支援協和局對抗降靈會入侵時的事情了。

那時的蘇晝,在擊潰降靈會六大領後,在旁觀偃聖解析最後一位活著的降靈會領『喚靈者』時,從對方口中,第一次得知了與之相關的消息。

也即是『降靈會的真正本質』,某種特殊的『思維病毒』。

一種人造的『天魔』。

不,其實不能這么說,因為所有的天魔,理論上都是『人』造的自然界中不存在這種事物。

如果說,心魔-靈氣病毒,是攻擊人體靈氣的『自然靈氣結構』,那么天魔-思維病毒,就是以靈氣為載體,攻擊靈魂,傳播某種特殊『思維算法』的『思維和記憶』。

人類是不需要靈魂,只憑借大腦,就有足夠思維能力和智慧的生物,而靈魂對於人類來說,意味著他們可以更好的控制靈力。

這是在靈氣宇宙中的演化優勢,但也會帶來額外的弱點。

倘若一位修行者不能保護好靈魂,只是專注於自身的靈力修為,就很容易會在與天地自然的靈氣交互中受到感染被心魔感染還好,最多不過是靈魂大病一場,虛弱乃至於消散,也就是所謂的『功體散盡』,修為全失而已。

可是,倘若是被天魔感染,那么這種人造的思維病毒,卻可以通過攻擊靈魂,反向入侵大腦,靈魂大腦雙方面的對『記憶』『意識』乃至於『思維算法』進行改造,就像是駭入計算機修改文件的電子病毒一樣,完全的扭轉一個人的本質。

那結果,可就不僅僅是功力全失了,而是整個人都被天魔附體,變成了『背道之人』。

古諺說的好『只修命,不修性,壽同天地一愚夫』,正是說這方面一味的修行靈力,不修行魂魄真性的抵抗力,最後不過是心魔天魔的傀儡,他人掌中玩物。

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只修性,不修命,萬劫陰靈難入聖』魂魄修的再好,歸根結底也沒有真正偉力,最終也不過就是一介陰靈。

【性,元始真如,一靈炯炯。】

【命,先天至精,一炁氤氳。】

性命雙修,才是正道,這闡述了當時修行者們的普遍觀點。

「最初的天魔,是遠古仙神內部,互相攻伐,意圖將對方的強者『洗腦』至己方而創造的。它最初起源自竺國仙神一系,故而竺國仙神,尤其是『凈土譜系』的仙神,有著眾多抵御天魔入侵的法門……當然,這種攻伐方法很快也就被其他神系的仙神學會,演化出了種種不同的版本。」

作為正國凡體系中最正統的繼承人,林承德掌握的資訊非常全面,而且不像是蘇晝半路出家,僅僅是對修行精通,而對各種典故不怎么熟悉。

他將種種與天魔相關的資料傳輸給蘇晝,然後有些感慨道:「降靈會正是學會了這種方法,所以才能保證自己的生生不息……哪怕是現在,也不過是這一代的降靈會被消滅了,一有不慎,『天魔降臨』後,新的降靈會還會誕生。」

「天魔嗎……」

而知曉了這些信息,蘇晝對於『邪祟』的本質,頓時了解的更加深入,他不禁微微點頭:「原來如此,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邪祟會選人附體了不是特定設計的『天魔』,是很難對『不符合要求』的存在起作用的,而不同程度的天魔,其性能也的確是天差地別。」

但這樣一來,情況反而更加撲朔迷離。

「究竟是誰釋放的天魔?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蘇晝摸著懷中的冰狐長老,在遠望號內靈氣富足的情況下,六尾的冰狐此時毛都開始長回來,摸起來手感相當不錯而在青年的腦海中,種種信息,無論是兵主封印,還是兵主的信息被抹除,以及各種邪祟的奇特形態,都開始匯聚在一起。

他不禁抬起頭,看向遠方漆黑一片的外海,以及無窮無盡的陰雲:「難道說……」

「他的目的,是打算用天魔,去『感染』封印中的兵主?!」

與此同時。

顧氏避難所。

凡俗醫師顧良丘在結束一天的連續加班工作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顧氏避難所遭受襲擊,無論是死亡人數還是受傷人數都龐大非常,作為醫師,顧良丘自然是一直工作到幾乎昏迷的地步,這才被其他同伴替下。

「爸爸!你回來啦?!」

打開家門,疲憊的顧良丘便聽見了這一聲帶著驚喜的童音,然後便能看見一道米黃色的小影子朝著他急沖來,差點把他撞了一個趔趄。

「誒,小子矜乖……」

雖然疲憊,但顧良丘還是笑著將撲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抱起來,在半空中晃了晃:「是媽媽帶你回來的嗎?她現在在哪里啊?」

「媽媽說去種植區搶救糧食了爸爸,我們又要搬家了嗎?」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很是清亮,她有著一頭米黃色的頭,一團毛茸茸的尾巴正在拍來拍去童年期的青丘人尾巴是收不回去的,只有過了青春期後才能控制血脈的力量。

「是啊……得助於蘇尊上,我們沒有滅族,但是這里已經被邪祟現,必須要遷移了……」

抱了女兒一會,只是普通人的顧良丘有些累了,他將小女孩放下,然後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飲下後,長嘆一口氣。

這一次,真的死去太多人了……一共也就四千多人口的顧氏避難所,這次一口氣失去了一千七百多人口,還有兩百多人失蹤,幾乎是家家戴孝,還有不少家滿門被滅。

不少認識,熟悉的朋友戰友,乃至於工作上的同伴,都在這次邪祟襲擊中死去……

自己一家三口平安無事,當真是邀天之幸,除卻盡自己全力去救助傷員外,也再無其他辦法報答這份幸運。

「只是,我實在是天賦不佳,學不會靈術道法……作為醫師,只能用草葯丹葯治療病人……慚愧啊……」

坐在餐桌前的意志上,男人在又一次長嘆後,雙目不禁垂淚……不止一次,顧良丘都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深深地自責,他多么希望死去的是自己,活下來的是那些有天賦,能力更佳的同伴啊。

但每次這種念頭一出來,妻子女兒的容貌卻又會出現在眼前,令他心生羞愧……死倒是簡單,活著才真的是負責,自己只不過是想要這逃避愈艱苦的世界罷了。

幸好,小子矜的靈力天賦相當不錯,遠勝過他,哪怕是成為鎧士也不是不可能。

此時,名叫子矜的小女孩看見父親流淚後,不禁有些擔憂,她轉過身,想要去廚房拿一點吃的,就像是平時媽媽那樣,用食物讓爸爸暫時不那么唉聲嘆氣……

「啊?!」

但是,突然,她仿佛看見了什么,然後興奮地伸出手,指向顧良丘的身側:「淺波伯伯,你什么時候來的呀?」

「淺波兄?」

聽見這話,顧良丘頓時迷糊了一陣,有些沒搞明白。

但很快,他在理解這句話後,就被嚇了一跳。

顧淺波……那不是自己的小,至交好友嗎?

他是一位鎧士,負責保護醫療隊,有著一頭漂亮的火紅色頭,和自己關系非常好,也一直很照顧自己,自己也一直很感激對方……

但是他已經死了。

就在不久之前。

顧良丘還記得,顧淺波為了掩護醫療隊進入最後的防御圈,朝著那頭人仙高階的邪祟起絕命沖鋒,為他們爭取時間……那一頭火紅色的頭飄揚,就像是血一般,而他最後也的確被邪祟生生撕裂,鮮血潑灑在半空。

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自己的另一個小顧麓林也死了,她的弟弟顧澤川之前還面色蒼白的詢問自己她的消息,而那時還並不知道這個消息的自己,甚至沒有時間去確定好友的生死……

「子矜,怎么了,為什么說淺波伯伯的名字?」

聲音有些顫抖,顧良丘伸出手,再次將自己女兒抱在懷中顧淺波很喜歡子矜,因為他當初喜歡的女子早就在一次邪祟入侵時死了,所以他一直都沒有找第二位戀人,而顧良丘的女兒也就被顧淺波當成自己的女兒寵愛,沒有邪祟入侵時,顧淺波經常為她買禮物,帶她一起出去玩。

而小女孩困惑地動了動自己的狐耳,子矜的目光越過自己父親的肩頭,看向後面:「可是,淺波伯伯就在爸爸身後啊?」

她有些迷茫道:「爸爸你看不見嗎?」

「什,什么?」

登時,顧良丘就感覺有一股血直沖腦門:「是靈魂嗎?淺波的靈魂還沒有消散?」

他用最快的度轉過頭,看向身後,但卻什么都看不見顧良丘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無力,痛恨自己這沒有靈力天賦的軀體,他試圖站起來,環視周圍,與老朋友會面,卻忘記自己懷中還抱著女兒,踉踉蹌蹌地差點摔倒。

「啊,爸爸,淺波伯伯想要扶住你,但是卻從你身上穿過去了他說讓你冷靜點。」

小女孩被顧良丘放了下來,子矜看向自己父親的身後,笑得很開心:「伯伯說,讓你不要擔心,日後還有再見面的時候他說你應該好好休息,他可不想自己用性命保護的人,到最後卻因為勞累過度這種理由而失掉,好蠢呀。」

「淺波兄……」

聽見這句話,仍在環視周邊,試圖尋找友人影子的顧良丘頓時鼻頭一酸,他明明早已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一個老男人了,但此刻心頭卻仍然悲喜交加,難以自己:「真的嗎,你還在……我,我……」

「淺波伯伯走了。」

而此時,顧子矜抬起頭,她看向天花板,仿佛能看見一個影子穿過門牆:「他說,這次就是過來探望你一下……不用擔心,伯伯說倘若日後有機會,還會帶我出去玩的!」

「日後……死了,難道還有未來嗎?」

坐回座椅,顧良丘端起一杯水,卻沒有喝,心中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莫名的心安,他不禁喃喃道:「行吧,我就,再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