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表姐吃癟(2 / 2)

張氏道:「這大白天的就睡下了,想來病得不輕,我不看一下也實在不放心。」張氏將擔憂掛在臉上,以慈善長輩之態粉飾自己的目的,卻是打定主意要進去一看了。

覺得火候還不夠,晴安依然沒有妥協,腳下半點不動。

尹姝美心里著急,覺著那杜衡真是蠢笨,在這種情況下就不知道在屋里弄點聲音出來,情急之下也不顧上在外人面前的千金儀態,不由分說的揮開晴安,推門而進。

韓夫人皺了皺眉看了尹姝美一眼,但也沒說什么。

眾人魚貫而進,卻見著未初已經起身坐在床頭,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們,不知怎的竟有種不敢再往前的躊躇之感,待回過神來,卻見對方已經走了過來。

「見過大舅母,二表姐和幾位夫人。」未初給幾人見了禮,臉色雖不見蒼白,但行動緩慢,聲音稍顯低弱,神色懨懨毫無精神的樣子,端的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楚楚姿態,道:「大舅母很少來我這里,卻沒想今天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卻只能以這副病弱之姿見人,實在是羞愧。」

一句看似自責的話,落在有心人耳中卻是別有含義,韓夫人不露痕跡的打量了張氏一眼,心想這張氏似乎並不似眾人推崇的那般宅心仁厚,若真是對君未初這個侄女視若己出,又怎么會少有走動親近?

張氏皺了皺眉,韓夫人能從未初的話里聽出話外之意,作為當事人的她自然也能聽出來,但她不確定未初這話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無意還好,若是有意,張氏沉了沉眸子,她絕對會讓這賤丫頭好看!

未初仿若不知自己已經在外人面前給張氏上了一次眼葯,她笑看向從一進門就四處張望,此時甚至不自覺的在屋子里挪著步子察看的尹姝美,笑意盈盈中帶著一絲疑惑問道:「二表姐這是在找什么?可是跟杜公子一般有東西落在了未初這里?」

被未初這么一問,感受到幾位夫人看過來的視線,尹姝美才驚覺自己有些失態,她壓住心里的焦躁和不解,頗有些尷尬的笑笑,順著未初的話應道:「今日是不見了只耳環,也不知是不是落在了妹妹這里?」

未初聞言點點頭,「這樣啊,想必是這耳環對二表姐極為重要,不然二表姐也不會關心則亂,忘了你今日也就在院子里呆了會,若是落了東西也只可能在院子里才對。」

看著未初不動聲色的笑臉,尹姝美咬了咬牙,神色越發的不自然,還未開口,卻聽未初又是一笑,道:「不過二表姐倒是跟杜公子很有默契,一同前來,又一同都在未初這院子里丟了東西,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夫唱婦隨』呢?」

杜衡的母親王氏本來在未初剛提到他兒子時有些不喜,在她看來,一個身世不詳,地位卑賤的丫頭哪里有資格跟她的兒子產生交集,此時恍然原來是因為尹姝美的緣故她的兒子才會踏進這丫頭的院子,臉色才舒緩了過來,尤其在聽到「夫唱婦隨」四個字時更是暗自滿意,她今日本就有趁打馬吊之際跟張氏提一提尹姝美與自己兒子的婚事問題。

而尹姝美聞言卻是臉色一僵,她如今最不想的就是再跟杜衡扯上任何的關系,可偏偏未初這賤丫頭總是跟她唱反調,有意無意的就將她和杜衡扯在一起,時刻提醒著眾人她之前與杜衡那不加掩飾的親密關系,這讓她氣得暗暗咬牙,恨不得扇君未初幾巴掌才解氣。

張氏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變了心思,不再對杜衡上心,自然也不喜歡未初將兩人故意牽扯在一起,她詳裝嗔怪的瞪了未初一眼,輕斥道:「女兒家家的說的什么話,可別讓幾位夫人看低了你去。」張氏避重就輕,暗示未初一個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竟然把男女之事輕易掛在嘴邊,行事太過輕浮。

未初暗自冷笑,不慌不忙的垂頭自省,「大舅母教訓的是,未初只是聽說二表姐和杜公子好事將近,就忍不住替二表姐高興,說了句玩笑話,還請二表姐莫要見怪。」

某人這不反省還好,一反省就越是讓尹姝美與杜衡牽扯不清了,讓尹姝美和張氏一口氣堵在心里憋悶得緊,尤其王氏還在一邊搭腔笑道:「衡兒和姝美能結秦晉之好是一件大好事,開開玩笑也無傷大雅嘛。」尹姝美和張氏聽著這話雖然心里暗罵,但面上還得勉強堆起笑容,怕被王氏看出了不妥。

杜衡不見了人影,不能當場「人贓俱獲」意味著計劃已經失敗,尹姝美覺得自己若是再待下去,依著未初那張嘴恐怕就能攛掇著王氏將她跟杜衡的婚事定下了,為了杜絕這種事的發生,尹姝美只好敷衍著關心了未初幾句,然後便牽引著張氏和其她三位夫人離開了。

待人剛走,晴安就忍不住暢快的笑道:「小姐,我怎么這么喜歡看表二小姐那一臉吃癟的難看臉色呢?」

看著晴安開心得笑眯了眼睛,未初好笑的搖搖頭,伸手敲了她一記,道:「好了,別顧著高興,我們有正事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