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這叫零距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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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其實知道傅武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他的身份,但他卻不敢冒險讓傅武帶回去,一旦落入朝廷的手中,他不確定的身份恐怕很快就能查證出來,而他反抗逃走,雖然也算默認了自己的身份,但至少人沒有落到朝廷手中,便不是最糟糕的事。

傅武見穆青竟然二話不說就要跑,且身手矯健一下子就從天窗消失了人影,氣怒的帶著手下人轉身出了大堂,親自追擊穆青去了。

而大堂這邊千雄看著來抓他的那些京防兵,陰沉著臉掙扎著要不要反抗,不過最終他並沒有輕舉妄動,任由京防兵將他禁錮帶走。千雄雖然氣怒異常,但還是保持著一絲理智,歷來都有民不與官斗的道理,千家庄雖然在江湖上能雄霸一方,但若是對上朝廷,那也只有被碾壓的份。

知道此時,他才認識到自己以為可以握在手里任意拿捏的人,竟然不動聲色的給他挖了一個這樣的坑,他卻還像個傻子似的以為自己可以勝券在握,結果輸得這么慘重!

「大侄女,我倒是小看你了。」千雄被帶著經過千沫身邊時,停了下來,看著千沫嘲諷道。

千沫瞟他一眼,眸光如刀子般鋒利,「我父親不也小看了你,才中了你的毒手。」

千雄怔了一下,繼而冷幽幽的沖著千沫笑道:「原來你都知道了,是我失策,竟然不知道一向腦子不怎么好使的你在外這些年卻是學會了心計。」

「變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不過是好運遇到了個比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更聰明的人。」說著這話,千沫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未初,她一直都覺得與未初的相識很奇怪,甚至至今都還有所懷疑未初所謂的那個夢的真實性,但她卻絲毫沒有懷疑過未初對她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因為她相信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

千雄順著千沫的眼神看向未初,原來這個跟著千沫回來,基本一聲未坑,從未引起過他注意的人,竟然才是破滅他所有計劃的罪魁禍首!

對於千雄看著自己那激盪起伏的神色,未初依然淡淡的眼神,千雄或許很不甘敗在她手中,但其實這件事,若非是席宮洺失策將穆青派來與千雄交涉,她又怎么可能能在穆青的身份上做文章,如此輕易的來了個一石二鳥。

不過,似乎也不能說席宮洺失策,畢竟誰又能知道,她君未初是一個歷經兩世,知道很多秘密的人?

千雄被帶走了,傅武最後還是沒有抓到穆青,對此,未初雖然有些遺憾沒有趁機除掉席宮洺的一條手臂,但也並不怎么失望,穆青如今的身份算是明了,以後他就算暗中幫席宮洺做事也得束手束腳,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將席宮洺暴露出來。

再有,這件事穆青應該很容易就能猜測到她身上來,那么她在居安縣的一些事情也能被他們順藤摸瓜的查出來,依著他們這群人能拿到慕井的親筆信件的關系,席宮洺很難不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跟慕井有關,而這種結果卻是她想要看到的。

有了懷疑就會忍不住出手,而席宮洺三番兩次的出手,未初不相信慕井能因為那虛假的養育之恩而一次次都無動於衷。

至於自身的安危問題,未初表示,有千沫這個超級護衛,她基本可以安枕無憂。

大堂里靜寂無聲,很多人似乎都還不明白事情為何轉眼間便演變成了這樣,尤其是君鳳霓,此時的她早就沒了淡定,一張臉變化莫測的煞是好看。

而高坐的尤其是那三個支持千雄的長老臉色也非常精彩,又是錯愕又是驚怒還隱隱顯出一絲尷尬,半響不知道說什么?

「三位長老可還覺得二叔比我更適合繼承千家庄?」千沫一臉冷酷絕對沒有說風涼話的意思。

三位長老黑著臉不說話,另外兩位長老笑呵呵的出來打圓場道:「事已至此,自然是孫侄女你更有資格繼任庄主,恭喜!」

至此,千家庄庄主之爭由此塵埃落定。

千沫新任庄主,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和安排,大概還得耽擱一兩日。這段時間未初呆在千家庄也無事可做,甚是無聊,想起這幾日天佛寺對外開放,未初便帶著晴安,千流暫時充當護衛,一起去了天佛寺。

天佛寺雖說是皇寺,但建築風格卻並不是偏向於皇家大氣,反而各種亭台樓閣,香榭小橋,繁花綠葉,倒像是一個別家庄園,是個避暑度假的絕好去處,這也是當初設計建造時的初衷。

今日已經是天佛寺對外開放的第三日,但來往的人卻依舊不減,絡繹不絕。

不過雖說這幾日對外開放,平民百姓也能來此祭拜祈神,但卻依舊不能涉及天佛寺的後院,那里除了有個別皇室宗親於其長住外,一些高官家眷也會在這幾天來天佛寺的時候暫宿其中。

而此時,一處後院的小花園里,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在秋千上打鬧嬉戲,小男孩一身金貴,長得粉雕玉琢,性子活潑機靈,大眼睛黑黝黝的十分有神,侍女推著秋千,他隨著秋千上下擺動,呵呵笑著,很是高興。

一旁的青石刻桌旁坐著一位身穿紫色曳地長裙,梳著飛仙髻,發髻間斜插孔雀東南枝,行裝打扮,舉手投足間盡是天生貴氣,而那額間的一顆美人痣,卻又襯得眉眼清婉如波,仿若不染人間煙火的仙子,一顰一笑都惑人心魄。

女子手持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著,偶爾聽到小男孩的玩耍的聲音抬眼去看上一眼,此時那眸子里的溫柔向水一般泛起漣漪,那唇角的笑意帶著十足的寵溺。

君夫人准備回左相府,恰好於此路過,看到花園里的女子和那秋千上盪漾的小男孩,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參見夫人。」園子的陪侍女子的侍女見著君夫人,出聲行禮。

女子聽到有人來,抬起頭來,看到是君夫人,愣了愣,才起身引了過去。

君夫人對著向自己走過來的女子福了福,道:「臣婦見過長公主。」

隨著君夫人的離英還有兩個小侍女也一一給女子行了禮。

女子也就是卿晚長公主微微笑道:「夫人不必多禮。」

「長公主也是來此祈福?」君夫人問道。

卿晚長公主回道:「不是,最近安兒吵著不喜歡在宮里呆著,我便帶他出來散散心。」

聽卿晚長公主提到安兒,君夫人看向那在秋千上玩得正高興笑得一臉燦爛的孩子,神色有些恍惚的落在那孩子的臉上,似是玩笑著說道:「安兒這孩子長大了不少,倒是跟折淵小時候越來越像了。」

卿晚長公主聞言眸光一閃,繼而笑道:「是嗎?那還真是挺巧的。」

君夫人見卿晚長公主神色沒什么不妥,眸色暗了暗,有些失落,她看著卿晚長公主皎潔矜貴的面貌,眼神中閃過一抹遺憾,嘆息道:「一直都盼著長公主能夠成為臣婦的兒媳,只是可惜,折淵這孩子沒有這個福氣,錯過了長公主。」

眸底的異樣只是一閃而逝便被藏在了不知名的最深處,卿晚長公主面色如常的安慰君夫人道:「夫人別這么說,個人有個人的選擇,你又怎么知道他娶了我一定就是他的福氣呢?」

君夫人其實很想說,君折淵若是娶了卿晚長公主,就不會被一個白心水傷的那么深,那一定是他的福氣。可是她知道,便是說再多又有什么意義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除非時光倒流,否則一切都無法挽回,他只盼著折淵那孩子能夠從白心水這個劫里走出來就好了。

看著君夫人離去的身影,卿晚長公主重又坐了回去,幽深的眸光落在安兒身上,一陣恍惚。

「離英,你是不是也覺得長公主收養的那個孩子跟折淵長得很像?」從卿晚長公主那里出來,君夫人若有所思的問道。

離英看著君夫人臉上的懷疑,忍不住嘆了口道:「夫人現在都還是覺得那個孩子跟少爺有關嗎?」

「不然,如何兩個不相干的人會長得如此相像?」君夫人不解。

「可是少爺不是說過,他跟長公主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就連當初兩人的婚約也是因為兩人商量好的假婚約嗎?」離英苦口婆心的勸道,她知道夫人很遺憾少爺跟長公主沒能結秦晉之好,所以才憑著一點相貌相似就一直懷疑長公主的養子或許會是少爺的孩子,可是這怎么可能呢?且不說那孩子還是長公主撿來的養子,即便是長公主的親生兒子,若這孩子跟少爺有關,長公主當初為何會答應退婚,而少爺為何又什么都不知道?

君夫人氣道:「他那個時候被那白心水迷了心竅,編些謊話來騙我也不是沒可能。」

離英沒想到夫人會因為生氣如此說少爺,忙道:「少爺什么品性夫人還不知道嗎?他怎么可能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君夫人也知道自己有點胡亂說話了,她的兒子她自然了解,她只是想不明白一向潔身自好、冷靜自持的兒子怎么會看上那個比起長公主純粹什么都不是的白心水?

「算了,我也不願去想這些了,越想越覺得心里堵得慌。」君夫人擺了擺手,不再說什么,離英見此松了口氣,也不再多言。

一行人走到天佛寺廣場上,君夫人正准備走向自己的馬車,卻不期然的發現自己貼身所放的那對翡翠手鐲不見了,頓時臉色大變,變得蒼白如紙,眸子里的恐懼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離英和兩個侍女看到夫人突然這樣反常,也是慌了神,離英連忙問道:「夫人這是怎么了?」

「初兒的手鐲不見了。」君夫人猶如離了魂的木偶般喃喃道。

「夫人別急,早上還見著的東西,只要咱們沿路回去找一遍,一定能找到的。」離英知道夫人一旦涉及到小姐就情緒波動非常大,連忙如此安慰道,接著又讓兩個侍女連忙回去找,侍女應聲去了。

離英陪著君夫人在馬車邊上等,看著君夫人沒有血色的臉色,離英只暗暗祈禱一定要找到小姐的手鐲,不然——

沒多久,離英的祈禱起了作用,兩個侍女一臉喜色的舉著手鐲跑回來,邊跑便道:「夫人,手鐲找到了!」

豈料話音剛落,那拿著手鐲的侍女便與眼睛打量著周邊卻一個勁的往前走的一個姑娘撞了一下,手臂一晃,那手鐲便失手落在了地上,只聽得清脆的一聲碎響,瞬間被摔成了兩半。

侍女傻眼了,跟她相撞的晴安愣了,離英驚了,君夫人還未來得及展開的笑顏僵住了。

而見著晴安闖禍了的未初皺了皺眉,忙快步上前,瞪了晴安一眼,晴安縮著脖子也是被嚇到了,不敢說話,未初看著地上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被摔碎了的手鐲,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心想這次要賠死了。

彎身,正准備去將兩半手鐲給撿起來,卻聽得一聲怒吼,「住手!」

未初動作一頓,直起身子順著聲音抬眼看去,瞬間就震住,愣了。

君夫人快步沖過來一把推開未初,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的從地上將碎手鐲撿起來,她半垂著頭,未初看不清她的神色,可她完全能感受到她此時的情緒有多激烈。

「夫……夫人——」未初猶豫著出聲,話還未說完,卻見對方突然抬起頭來,那從眸子里蹦出來的光像一把刀般直直的射向晴安,帶著濃濃的殺意竟然不管不顧的要去掐晴安的脖子,嘴里嚷著:「我要殺了你!」

未初心神震動的看著君夫人這般激烈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

千流將被嚇傻了的晴安從君夫人手中解救了出來,離英和兩個侍女也忙拉著已經失控的君夫人,君夫人反應激烈,似乎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毀她手鐲的晴安,雙眼通紅的在侍女的勸拉中掙扎著依舊向著晴安逼去。

離英見此,忙一邊攔著君夫人,一邊沖著未初她們道:「你們趕緊走,夫人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說要殺人的話不是開玩笑的。」

晴安滿臉愧色,卻也噤若寒蟬的拉著未初要走。

未初佯裝不知世事的說道:「那手鐲我們可以賠償。」

離英眉頭一擰,怒不可遏的沖著未初喝道:「這是我家小姐的東西,你賠不起!趕緊走,別讓我家夫人再看到你們。」

明白了!

怔怔的看著眼里帶著歇斯底里的絕望的君夫人,未初的眸底有著晶瑩的水光緩緩而流,她緊緊的抿著唇,默了半響,卻什么都沒說,在離英的再次催促下,轉身快步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