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即便是明月高懸,外界獸群躁動不安,卻依舊沒有退去的征兆。
這一夜,楊三陽沒有合眼,死死盯著洞府外那一群綠油油的眼睛,只期盼神明能夠出手,將眼前的獸群驅走。
無數部眾紛紛跪倒在地,對著那神火不斷叩首,可惜他們的神明似乎已經將其遺忘。
不知何時,楊三陽累得已經昏昏睡去,臨睡前一個念頭隱約在腦海里流轉:「或許,明日醒來那些野獸就不見了!」。
旭日東升
疲倦中的楊三陽睜開雙目,迎著天邊那升起的第一縷紫氣,然後看到了那依舊在洞府外徘徊的獸群,手掌下意識緊緊攥起,指甲刺入了掌心,喚醒了其麻木的神經。
「沒走!還在!」楊三陽的心不由得一沉,掃過部落壯漢,那無數憂心忡忡的眼睛,還有無數嬰兒的哭聲在耳邊縈繞,更叫人心煩意亂。看著一個個原始人嘴角蛻皮、干裂的唇部,下意識的咽了咽干涸的桑子,一點聲響也發不出。
飢寒交困,這一夜是如此的難熬!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知多少嬰孩要餓死!」楊三陽低垂下眼眉,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
動物可以三天不吃飯,但卻不能三天不喝水!
更何況還有尚未滿月的嬰孩
「這次獸群與往日里絕不相同!」楊三陽已經意識到眼前獸群的不一樣。
嬰孩哭啼聲叫人心煩意亂,楊三陽猛然站起身,向著那熊熊燃燒的神火走去。
「啪~」
尚未靠近神火,楊三陽的肩膀便被拿住,母親那帶著智慧的眸子,仿佛看穿了楊三陽的一切,擋在其身前。
楊三陽直視著首領,女首領卻寸步不讓,周邊無數部眾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紛紛圍繞著神火站起身,將楊三陽隔絕在外。
許久
楊三陽低下頭,退到了一邊。
眾位原始人卻不曾散去,依舊圍繞著神火不斷叩拜。
「啪~」
肩膀又一次被拍動,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其眼簾,楊三陽認得他,部落里公認的勇士,最強壯的原始人,此時一雙眼睛看著他,眸子里滿是贊賞,但卻認真的搖了搖頭。
多年相處,楊三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他雖然贊賞自己的勇氣,但諸神不容褻瀆。
原始人一號,這是楊三陽給他起的名字!
坐在角落里,楊三陽閉上眼睛,思慮著破局的辦法。
現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等!
手中攥著鑽木,楊三陽心緒不定,他終究是貪生怕死之人,好死不如賴活著,面對生死間的大恐怖,沒有人能輕視。
「或許,明日獸潮便退去了呢」楊三陽在安慰著自己。
「吼~」
獸潮又一次暴起,這一次防守是如此的艱難,餓了一天一夜的原始人,各各手腳發軟,他親眼看著一個原始人一時不慎被獸群拖了出去。
「這或許是我來到此方世界,最為難熬的一劫了吧!」楊三陽嘆息一聲。
然後夕陽西下,幾次獸潮,陸續有人殞命。
直至第二日,洞府內第一個嬰孩失去了哭啼,那個絕望的母親割裂手腕,鮮血流入了那個嬰孩的口中。
可惜
那個脆弱的生命再也無法醒來!
楊三陽盯著那嬰孩,那一雙純凈的眼睛在看盯自己,猶若是一把刀子割裂了其心臟,插入其肺腑。
長時間吃不飽,再加上兩日飢寒,滴水未進,楊三陽只覺得頭暈目眩手腳發軟,心中升起一股煩躁。
外界獸潮卻依舊是沒有退去的意思!
那不曾退去的獸潮,打破了其所有幻想!
「等不了了,我不敢賭!我絕對熬不過兩日!」迷糊中楊三陽的意志不斷翻滾,迸發出來驚人的力量,五年壓抑一朝爆發,猶若濤濤洪水,再也無法停止,腦海中一句話不斷反復盤旋:「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不如拼了!」
所有意識都消失,只剩下這一句話,以及那癲狂的意志。
猛然扯開了自家身上的獸皮,這一刻楊三陽雙目充血,癲狂猶若是瘋魔。
獸皮鋪放在枯草下,楊三陽死死攥住鑽木,瞧著那早就准備好的木塊,癲狂的戳了下去。
瀆神
人都要死了,還怕瀆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