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身後事(1 / 2)

太上執符 第九天命 1621 字 2020-11-25

鋪天蓋地的泥土卷起,化作了一座座小山大小,堆積在不遠處。

鋪天蓋地的泥土卷起,化作了一座座小山大小,堆積在不遠處。

楊三陽左看右看,還是看不出,那泥土與地上別的泥土有什么不一樣。

似乎看出了楊三陽眸子里的疑惑,媧解釋了一聲:「自太古至今朝,東昆侖大地死了多少生靈?蠻族死後的塵埃,與那其余百族的塵埃,自然是不一樣的。」

楊三陽雙眸內滿是懵逼,瞧著那泥土,眨了眨眼睛眼,實在是分辨不出這些泥土中的不同。媧的眼中滿是神光,瞧著那泥土,素手伸出,將一把塵土拿在手中:「師兄且看。」

說完話,只見媧靈巧的手指將不斷撥弄,轉眼間那泥土便化作了一個小人的模樣,然後只見媧對著那小人吹了一口氣,虛空中法則波動劃過。楊三陽此時心弦提起,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泥娃娃,雙眸內即是期盼,又是不敢置信。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才見媧皺了皺眉,將那泥娃娃放在地上:「不該啊!蠻族如此廢棄血脈,按理說直接便可復活,怎么會毫無感應?」

「師妹,該不是你弄錯了吧?」楊三陽看向媧。

「弄錯了?莫非我造化大道是假的?」媧的眼中露出一臉懵逼,然後隨意取了腳下一塊泥土,彈指間一只小馬形成,然後媧對著那小馬吹了一口氣,下一刻只見那泥娃娃一陣扭曲變動,法則生了某種玄妙變化,竟然成為血肉之體,在山間撒歡,鑽入了媧的懷中,不斷親昵。似乎將媧當成了母親!

「好玄妙的手段!」楊三陽瞧著那小馬,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小馬的毛,然後睜開法眼,法則流淌而過,小馬果然是小馬,而非泥娃娃。

「我的造化法則沒有問題,按理說即便是隨意捏一個泥人,得了我的點化,也該有所反應才是!」媧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楊三陽聞言默然不語,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怪哉!」

「好玄妙的造化大道!」楊三陽一雙眸子看著媧,露出了一抹期盼。媧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手中泥娃娃,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不斷推演重組,雙眸內露出一抹不解。

時間悠悠,匆匆即逝,對於生命將盡之人來說,時間過的不是一般的快。彈指間,數個會元的時間一閃即逝,東昆侖之巔多了許多泥娃娃,那密密麻麻的泥娃娃遍布山間,只是卻充滿了死氣,毫無生命的氣息。

媧的面色有些蒼白,眼睛里露出一抹黯然,本源虧耗,顯然是這數個會元用功過度,虧損了本命元氣。楊三陽坐在媧的身邊,將玉凈瓶放在了媧的身前,屈指一彈一滴甘露飛出,化作霧氣潤入媧的體內,剎那間媧的體內所有生命氣機恢復了頂峰。

「究竟哪里出了問題?」媧百思不得其解。

瞧著那已經化作屍骨的小馬駒,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感慨,他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滄海桑田歲月流逝的滄桑了。這感覺,與當年自己在靈台方寸聖境坐而等死,一模一樣。

他是誰?他是將大荒攪得天翻地覆的道果,他縱使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亦或者是死得無聲無息,豈會叫人看到自己老死的無助?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不能在此空耗下去!人走茶涼,他要為自己的親朋好友,留下一些助力。他道果在大荒人人厭惡、人人畏懼,若是他死亡,少不得身邊之人會遭受清算。

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失望、黯然:「師妹,莫要苦耗精氣神了,復活蠻族,本來便是虛妄。若因此誤了師妹道途,你叫師兄如何心安?」

「師兄莫要勸我,且容我想想,安知我此時不是在修行?自從小妹修行造化大道,還從未遇見過這等情況。若能參悟此中鍥機,小妹修為必定突飛猛進!」媧看了楊三陽那蕭瑟、蒼老的身影一眼,不由得心中一痛。蠻族,是師兄此生最大的執念!是師兄此生最大的遺憾!她必須要師兄此生毫無遺憾的走完最後一段路程。

楊三陽聞言默然,已經參悟了幾個會元,還想不通其中的關竅,很顯然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感受著體內不斷消散的生機,縱使有先天至寶,也無能為力。體內不斷流淌的生機告訴他,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確實是不多了!他的無漏之體已破,就像是一個有了孔洞的大水缸,不論添加多少水,都只會從孔洞內溜走。甘露雖然能延緩他的衰老,但卻是無根浮萍,終有一日,他會老死。

天人五衰,破了他的無漏,壞了他的不死之軀。

「師妹在此稍後,我還有些事情尚未辦妥,還需前往天宮交代一番!待我辦完諸般事情,再來與師妹敘話!」楊三陽看著媧,笑了笑:「那玉凈瓶乃是至寶,其內每日都會誕生甘霖,便算是我留給師妹的禮物了。日後,也算是留個念想。」

說實話,他並不認為媧能將蠻族復活!媧的造化大道,終究是淺薄了一些。

「師兄~」聽著楊三陽猶若交代遺囑般的話語,媧頓時眼眸一陣波動,只覺得心酸無比,那股生離死別的味道,實在是叫人難以承受。

「乖~」楊三陽拍了拍媧的腦袋。媧聞言哽咽,卻不說話,亦或者說怕自己開口,瞬間哭出來。

楊三陽笑笑,最後看了媧一眼,化作流光遠去,徑直向不周山而去。

看著楊三陽遠去的背影,媧手中攥著玉凈瓶,點點淚痕滑落,然後瞧著地上那無數泥塑,不由得怒從中來,猛然一巴掌拍了下去:「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們不能活過來!為什么你們不能活過來!既然如此,要爾等何用!要爾等何用?」灰塵四濺,一尊尊泥人,被媧拍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