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瘦長的漢子大笑出聲,似乎聽到了什么極有趣的事情。
「你笑什么?」
劉三刀一拍桌子,怒罵:
「不說清楚,老子宰了你!」
「劉三刀啊劉三刀!」
那漢子搖頭失笑:
「我笑你五十步笑百步,笑你恬不知恥啊!」
嘩啦啦~
劉三刀幾人一下全都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向那漢子。
刀劍在手,就要作。
突然,其中一人身子一抖,手里的長刀險些掉到地上:
「你,你是俠義門,雲東流?」
「什么?」
「他就是雲東流?」
「俠義門俠王雲海天的弟子,雲東流,雲大俠?」
本來在看熱鬧的其他客人一下嘩然,不少人當即就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其敬酒,不等回應自己就干了!
「小弟滄運州,藍天府,葉朋!十七年前,我一家老小被人所殺,是俠王奔行八千里而來,為我報仇。」
酒樓之中一人情緒激動,『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語氣恭敬:
「雲大俠,上次一別俠義門已有九年,不知俠王他老人家身體可還安康?」
「葉兄何必客氣?」
雲東流站起身,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根本看不到其動作,他已經扶起了葉朋:
「師父他老人家身體很好,有勞葉兄掛念了。」
「俠義門,俠王雲海天」
安奇生手捋胡須,眸光閃爍。
這個雲海天名聲極大,據說其年幼之時只是大戶人家一馬夫,後來其賣身的那大戶人家被滅門。
這么一個小小馬夫,用了十二年的時間,在調查清楚之後,為主家報了仇。
之後數十年,但凡聽聞血案,大案,冤案生,無論多遠都要趕去。
在調查清楚之後,必要為其報仇。
甚至有一次沖上了六獄魔宗山門,生生打殺了煉獄魔宗的一位長老,之後被煉獄魔宗赤練法王一掌重傷根基,斷了神脈之路。
但即便如此,往後多年以來,也不該其行事,不止大豐,其他諸國也不乏受到他恩惠之人。
算是安奇生來到此界之後,聽聞過的,三觀最正的大俠了。
「葉兄,我等稍後再談。」
雲東流轉過身,看向臉色白,雙手直抖的劉三刀,平靜開口道:
「我自少陽府一路追你而來,一路三千四百八十里,只為了問你三個問題!」
「你,你要問什么?」
劉三刀額頭盡是冷汗,這一嚇他的酒都醒了。
俠義門固然不是頂尖大門派,但是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不得了的存在了。
酒勁一散,他哪里敢於這樣的大人物對抗?
「王雲寶一家,可曾作惡多端?」
雲東流抬眼。
「不,不曾」
劉三刀身子直抖,好似受到了巨大震懾。
「可是你殺了王雲寶一家並將王小娘賣入青樓?」
雲東流垂下手掌。
劉三刀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繼而一下崩潰跪倒在地:
「那夜我醉酒歸家,不知怎的,就,就玷污了王小娘,我,我是無意,無意是他們,是他們非要報官!」
「殺人感覺如何?」
雲東流出第三問?
「什,什么?」
劉三刀剛抬起頭,一臉驚愕都尚未變化,就見一道刀光一掠而過。
絢爛,美麗。
嗤~
長刀入鞘,才有輕微的破空聲傳來。
「一個人,從出生,到長大,是父母的兒女,是兒女的父母,是弟之長,是兄之弟,有親有朋,有喜,有哀」
雲東流松開手掌,帶著悵然,歉意,以及一抹深深的平靜:
「殺了你,我很抱歉」</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