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涌的真氣在五臟之中緩緩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無數細密的近乎將五臟六腑遮掩的嚴嚴實實的氣脈經絡浮現,其復雜程度,遠遠過大小周天。
真氣生生不息的前置條件,是循環,無論是大周天還是小周天,循環往復方才能生生不息,也才能產生類似於橫練一般的防御。
是以,古往今來,武林之中往往有人忍受不住氣脈凝練的單調,辛苦,而選擇凝練小周天。
在他們看來,即便是小周天凝成又如何,氣脈之威不是真氣境可比。
至於小周天近乎沒有晉升神脈的可能。
凝練大周天的人,能夠晉升神脈的也百不足一!
「氣脈.......」
安奇生心海中明鏡高懸,一張無比繁復的經絡圖在心海之中映徹而出。
這是他搜集諸多氣脈凝成之法,對照前世經絡圖,在入夢之中無數次試驗之後所構架而出的,最為附和人體,最為完整的經絡圖。
他不敢說這張經絡圖過久浮界所有武者,但卻一定是最為適合自己這具身體的。
嗡~
五臟熱,血液沸騰。
在安奇生強大到非人的心力掌控之下,真氣縱橫四散,同時自諸多氣脈盡頭開始同時延伸。
若有凝成氣脈的高手看到這一幕,必然會無法相信。
任何武者凝聚氣脈,都要小心翼翼,尋一而成,還要時時刻刻的對照經絡圖,揣摩前人思緒。
哪里有安奇生這般,千百條細密氣脈齊頭並進的!
這需要的心力,精神,將是何等之恐怖?
隨著真氣流動,安奇生只覺五臟六腑說不出的輕松,活潑。
真氣網絡覆蓋之地,每一處細微之地,乃至於每一個細胞都在變的活躍,好似在出無聲的吶喊。
安奇生對於體魄掌控無比之強,隱隱能夠感覺到身體緩慢的增強著,微不可察,但卻真實存在。
呼!
吸!
安奇生呼吸平緩,隨著他開始搬運凝練真氣,整個房間頓時更為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時間漸漸流逝。
夜幕漸漸消退,漫天繁星漸漸的隱沒於湛藍天空之中。
「呼!」
船老大擦拭了臉上的汗珠,回想要呼喚那船夫前來替換。
卻不由的一下怔住了。
此刻天空漸亮,夜色將褪未褪,但能見度已經極高。
但是他這一眼望去,卻只覺眼前一片漆黑,登時就嚇了一跳。
「怎么了?」
另一個船夫聽到喊聲也不由回頭看去。
這一看也嚇了一跳,好懸沒栽倒在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船老大神情呆滯,時而望天,時而望江,時而四顧。
天地間一切如常,唯有他們這條船,好似被深淵吞噬了一般,漆黑的沒有一絲光亮!
轟!
就在這時,他直覺腳下船只一震。
一道氣流刺破了船艙牆壁,呼嘯間破開黑暗,宛如一道氣劍一般,在甲板上拉出數丈,才在他的面前緩緩消散。
「啊!」
他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栽下船去,好在他也有武功在身,一個踉蹌後還是站住了。
再一抬頭,便看到了踱步自船艙之中緩緩踏步而出的白袍老道士。
仍是白鶴顏,身材消瘦,但此時其踱步而來,卻好似在光一般,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
就好似他便是天地的唯一,世界的中心。
這一個古怪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他才驚醒,視線之中的黑暗已經徹底消散,一切都恢復正常。
甲板,紅馬,同伴,船艙再度出現在視線之中。
「不小心毀了一面船艙,這張銀票,便算作船資,賠禮吧。」
安奇生面上帶著一絲笑意,隨手一彈,一張銀票已經飄飄忽忽的向著船老大而去了。
而同時,他心念一動,船只已經向著岸邊停靠而去。
「這........」
船老大伸手接過這張銀票,一看其面額,登時瞪大了眼:「一,一千兩?!!!」
一萬兩什么概念?
尋常的三口之家,不算節儉的情況之下,一年的花銷也不會過五兩銀子。
這一萬兩銀子,足夠兩百戶三口之家一年所花銷了!
便是他這船整個買下來,也不過三四百百兩銀子而已!
這一張銀票,足夠買他這樣的船,兩三艘了!
「道,道爺,這,這太多了!」
船老大口干舌燥,心中卻陣陣虛,這些武林人士的錢,拿著可燙手。
「給你,便收下吧。」
說話間船已靠岸,安奇生一牽紅馬,踏上岸去。
「道爺!」
船老大還想說什么。
安奇生已經翻身,臨走之前,他回看向船老大:
「不要回頭,順流而下,不到山窮水盡,不要回頭,否則,將有殺身之禍!」
那船老大一怔之後,見紅馬長嘶一聲絕塵而去,幾個閃爍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這.......」
船老大捏著銀票舉棋不定,最後一咬牙,還是決定信一回。
不提這老道士身上的神異之處,便是這一張銀票,便是流浪個三五年,那也是千值萬值的了!
下定決心之後,船老大呼喊一聲:
「兄弟們,開船啦!」
一個時辰之後,五艘樓船破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