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持四十年,一朝入道,快意任俠,行走天下除魔,尤恨鬼怪,見之必殺之.......】
【於皇天九萬七千六百九十年,幽冥府君祭前夕,為白無常謝七所殺】
這看起來孱弱膽小的山村少年,所需之道力比之白骨子也差之不多。
至少也是入道成真之輩,只是死因都頗為相同。
「白骨子,燕霞客,李颯.......這些全都會死在白無常手里?」
安奇生摸著黃狗的毛,心中有些古怪。
是這位白七爺殺性大,還是這些人有不得不去送死的理由?
他心中轉過念頭,就看向了群山之中。
那里,有一位來自幽冥的木魅。
「今夜,有些漫長。」
安奇生淡淡一笑,隨風而動,沒入群山之間。
他的動作輕靈自然,如風入夜,來去無聲,度卻極快,山石草木,懸崖低谷在他腳下都如履平地,不似是自己奔行,而是天地在推著他前進。
.......
呼呼~~~
夜色垂流,籠罩群山。
焦源山比起所有的山都似乎要黑一些。
此處山峰很多,之所以以焦源山為名,便是因為曾經在這焦源山之上有一座寺廟,焦源寺。
這焦源寺雖然只是個小廟,但因為寺內有幾個老和尚有不弱修為,頗為靈驗,香火也很旺盛。
焦源寺盛的時候,也正是附近所有山神廟宇衰敗之時。
可惜,天意教來臨之後,失了香火的焦源寺,比之那些山神廟還要凄慘的多。
沙沙~
一行人行於山中,不多時走過山林,就見得雜草叢生,只剩殘垣斷壁的寺廟。
寺廟很是凄涼,連門外的石碑都已經看不清字跡,內里的寺廟更是坍塌過半,還有泥像的頭顱被人遺棄在外。
「善哉,善哉。」
德性老僧雙手合十,輕誦佛號。
他身後幾個小和尚見得這一幕也都雙手合十,誦念佛經,似在為寺廟度。
「佛道式微至此。」
德性老僧伸手拂去石碑之上的雜草,看著上面隱隱可見的『焦源寺』三字,臉上少見的沒有了笑容。
當今之世,道家隱退,佛教式微,天意教自詡佛道同流,實則根本不被佛道兩家所承認。
偏偏,憑著那一手邪異煉丹術,就應是大興了。
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天意教勢大,如焦源寺這般荒廢百年的寺廟,全國不在少數。」
幾個小和尚也有些黯然。
他們一路自青王都而來,見多了廢棄的寺廟,有的成為烏鴉盤踞之所,有的成為乞丐遮風避雨之處,更有的,早已不知被誰放火燒成了平地。
雖門派不同,但同時佛門中人,心中自然難免有些悵然。
曾經佛門廣大之時,何曾有過這般事情?
「祖師降世,我佛門必將大興於世!」
也有小和尚面色堅毅。
「天意如此,曾經佛門廣大,那幽冥府君橫空出世,開幽冥,立陰司,點化鬼神,自此佛門沒落,可惜,如他這般存在,也終究難逃大勢!」
德性老僧輕嘆一口氣。
世間沒有長盛不衰,陰司何等勢力,如今不也淪落?
只可惜了那位幽冥府君,這樣前所未有,未來或許也不會有的蓋世人物。
「可惜,幽冥府君不在了,那白七爺,黑八爺卻不曾消失,否則,祖師早已成道了......」
一個年歲少大的僧人有些可惜。
「這等話,以後不許再說。」
不想,德性老僧卻是一個皺眉,呵斥了一句:
「若無七爺,八爺威懾,那皇天十戾誰又能敵?祖師縱使成道,也難敵十戾凶殘。」
皇天十戾。
聽的這四個字眼,一眾和尚全都打了個冷顫。
皇天十戾非是人所稱,而是天地所承認,天地之間最為凶戾的十個非人存在。
每一個都是驚天動地的蓋世妖王。
相傳上古之時,十戾橫行,萬靈哀嚎,天下萬靈皆是牲畜一般,若非幽冥府君,只怕此時所有生靈還是任人魚肉的牲畜!
包括人類!
事實上,很多傳承悠久的教派都知曉,人之所以能占據天地正統,是因為那幽冥府君是人族出身。
僅此而已。
「那木魅很有些詭異,沒有防備吃了我一擊降魔印都能隱遁,此時不知隱匿何處,此行爾等卻需小心。」
見一眾人不再言語,德性老僧才又告誡一句。
那木魅頗為詭異,顯形之時吃了一擊降魔印,重傷之後反而失去了蹤跡。
讓他不得不前來追蹤。
「弟子明白。」
一眾小和尚輕聲應下,各自取出法器,心中默念佛經,嚴陣以待。
隨著德性老僧緩緩向著焦源寺走去。</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