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僧微微搖頭,神色平靜:
「道友若有意國師之位,自可取之。」
「不錯。」
天機道人也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兩尊元神級數的大高手都似乎毫無異議,其他的諸多真人,渡劫真人自然就更沒有什么異議了。
不少人更是隨聲附和,表示贊同。
絕大多數的修行者,求的只是一個自在逍遙,願意捆綁於朝廷的只是寥寥而已。
「如此,也好。」
安奇生絲毫不奇怪,也不推辭,
在諸多人的注視之下點點頭就認了這國師之位。
氣氛一緩,不少人心中松了口氣,只覺這位元神真人也是為了國師之位而來。
如此,與他們大部分人就沒有什么沖突了。
天意教諸多道人的臉色也是難看,卻也不敢多言其他,沒有了天意真人,他們面對如今這個場面,縱然想要做些什么,也是力有未逮了。
一時間,萬法壇上一片恭維之聲,氣氛一時其樂融融。
當然,也有不少人記掛著天意教。
不過,天機道人都不開口,他們自然也沒有強出頭的念頭,畢竟,國教更迭最為殘酷,天意教必然要面臨一場來自那位白衣元神真人的大清洗。
「諸位道友皆身負奇技,神功,安某倒是很有些興趣。」
絲毫不在意諸多人的心思變化,安奇生偏轉眸光,看向了不遠處法壇之上的一位紅衣老太太:
「吳家的操魂蟲,就讓安某頗有些大開眼界。」
他聲音平靜,似乎自內心的贊譽。
「嗯?」
吳老太正自心疼操魂蟲受損,此時聽得安奇生的贊譽,頓時心中舒暢,直好似三伏天喝了一碗酸梅湯。
人人都愛聽好話,人人都喜歡恭維。
吳老太自然也不例外,此話,若是旁人說來,她或許不怎么在意,但一尊元神真人的贊譽,那就不一樣了。
「哪里,哪里。真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這點雕蟲小技哪里值得真人誇贊?」
吳老太咧嘴一笑,黝黑的牙齒之上可見密密麻麻的操魂蟲盤踞:
吳老太頗為高興,其他人卻暗暗有些詫異。
操魂蟲固然名列異蟲榜前百的凶戾之物,渡劫大真人都要忌憚,卻也不應該入得了元神真人的眼才是。
天機老道手捋胡須,似乎看出了什么,眸光深處閃過一絲意義難明的光芒。
「卻不知,這操魂蟲是如何培育而出的?」
安奇生又問道。
吳老太聞言也沒有猶豫,咧嘴說道:
「說來,也不算多么復雜,我吳州自古以來就因靠近萬瘴山而多有毒蟲滋生,這操魂蟲最初數量極少,存活也難,只有偶然才能在人獸的屍骸之上存活那么一兩只。
相比於諸多毒蟲不值一提。
還是我吳家諸多先輩,看到了這操魂蟲的潛力,千多年來不斷的摸索,培育,方才有如今這般規模,其中幾多艱辛啊。
便是如今,一口萬人坑每年也不過誕生幾千而已,合之不如嬰孩的小拇指頭大.......
若非我吳家二十口萬人坑傳承多年,只怕老身也湊不出這一身操魂蟲來。」
說著,吳老太唏噓一聲,感嘆修行艱難。
「阿彌陀佛。」
如意僧又自誦念一聲佛號,輕輕搖頭:
「以人之精魂血魄為食,卻是有違天道,人道。」
「大師所言卻是差了,存在便是有理,這天地非是人之天地,而是萬靈之天地,人吃萬物,萬物食人,有何不對之處?」
吳老太面色恭敬,心頭卻不以為然:
「再者說,我吳家千年來,雖然積攢了二十口萬人坑,可其中之人卻非是我等所殺,而是我吳家搜集天下橫死之人的屍身而成!
於天道而言無損,於人道而言無愧。」
「只怕不是吧?」
蕭奉忍不住冷笑一聲:
「這操魂蟲所食之血魂必要橫死之人,且帶有凶煞之氣,以至於你吳家之人無法出手,只能暗中引導他人出手?」
「胡言亂語!」
吳老太渾濁的眼神一下瞪大,冷哼一聲:
「一條喪家老狗,竟敢污蔑我吳家清名!」
「哈哈哈。」
蕭奉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指點著四周道:
「安道長,你四周這些人作的惡,可不比我天意教少上多少啊!你若滅我天意教之余,倒也不妨出手將他們全都殺個干凈啊!」
在場所有人,包括天機老道在內,都沒有蕭奉更了解安奇生。
梁旦等九州事宜,他一路所來降妖除魔,掃平妖氛之事,他知曉的十分之清楚。
更知曉了他之所以與天意教結怨,就是因為為那老皇帝煉制血丹!
「找死!」
吳老太心中一怒,身上就有蜂鳴之聲響起,似有無數操魂蟲要升騰而起。
「好一個對天道無損,於人道無愧!」
安奇生點點頭,似有同感一般嘆了口氣:
「說的很好,
很好。」</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