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在道道沸騰炸裂的星光繚繞之中,一步踏入了搖晃震顫的星空神庭之中。
嗡~
漫天星光在此時為之逆流,以肉眼無法捕捉的急,瞬間已然悉數倒灌入搖搖欲墜的神庭之中。
轟隆隆!
下一瞬,比之之前還要璀璨十倍的神光一下迸。
千百道神通縱橫交織之間,一道披甲金猴跨步登空,揮舞神鞭,迎向漫天雷雲。
與之一同的,還有自神庭之中噴吐而出的千百道神通洪流!
大戰,瞬間到了白熱化!
「這天罰,是六重還是七重?」
這一刻,黑無常都有些愣住了。
他當然不會認不出天罰是幾重,之所以如此,實在是此刻之天罰太過出乎意料。
竟然喚出了包括他們二人在內,幽冥八君的所有成道之寶!
「天罰,也在變化,如今的天罰......」
謝七聲音沉凝如水,也帶著一縷沉重。
如今之天罰,竟比兩千年前的還要強的多,而自己,比之兩千年前卻還有些退步了。
若以此時之身,硬抗此天罰,只怕縱然拼掉了命,都未必能闖過七重。
而只有闖到七重,幽冥府君祭,才能真正展開。
因為,幽冥府君留在天地間的烙印,除去那只為了傳信的陰司酒館內的一縷之外,只有天罰之中才有殘存的一縷了。
「這次,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黑無常隨手一甩,漆黑如墨的勾魂鏈纏繞在手臂之上,神情平靜。
兩千年前,他們七人硬抗五重雷劫,卻碰上這天罰六重演化而出的『生死輪回卷』以至於吃了大虧,幾乎全軍覆沒。
此刻,就憑他們兩個實力大跌,共用一份本源的他們兩人,想要闖過這一重天罰,已然是不可能了。
唯有出手,也只能出手了。
「既然如此,也只有信他一回了!」
謝七捏起哭喪棒,微微自語。
「只有如此了,只是......」
黑無常眸光閃爍,映徹出雷海之中的星空神庭,幽幽的道:
「他,似乎早已猜到了......」
這時,蹲坐在城門樓『有求必應』祭壇邊上的黃狗,強壓著心頭的忐忑看向了緩緩起身的黑白無常:
「兩位前輩,可是要去助我家老爺一臂之力的?」
黃狗很是忐忑,身軀緊綳。
如果可能,它早在第一時間就沖入雷雲,追隨老爺前去了,可是不能,它背負著老爺的囑托,說什么都不能離去。
「你卻是條好狗。」
謝七看著在天罰威懾之下汗毛倒豎,卻強撐著的黃狗,似是猜到了什么:
「你家老爺,是留你主持這方祭壇的吧?」
「前輩明鑒,時間不多,還請獻祭吧!」
黃狗點頭,眸子里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它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穹天雷海掀起滔天狂潮,恐怖的漣漪,其中隱見神庭若隱若現,千百道神通與無盡雷霆生著劇烈到不可想象的碰撞。
「你家老爺還有什么說的?」
黑無常瞥了一眼這黃狗,這黃狗體魄心靈剔透,可說是絕佳的修煉之材。
「老爺,老爺還說......」
黃狗猶豫了一瞬,但在兩尊無常的注視之下,卻還是開口了:
「老爺還說,兩位只需做他所要求之事即可,不必強出頭,以免,以免累贅!」
累贅?
黑無常嘴角一抽,謝七眼皮一挑,皆有煞氣顯露,駭的黃狗差點奪路而逃。
「呵!」
但轉瞬,黑無常已經笑了:
「既無需我等出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他似乎無所謂的笑笑,又對著面沉如水的謝七道:
「七哥莫惱,有人強出頭,好過你我打生打死,他既不需要,那我等,就做他所請求之事就是!」
謝七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隨即一甩哭喪棒,沉聲開口:
「獻祭!」
轟!
哭喪棒於城門樓上迸出滾滾死氣,慘白之色瞬間彌漫長空,以極快的度蔓延八方,擴散到虛空深處。
沿著一道奇異的軌跡,瞬間通達人間,向著五方大6蔓延而去,更有一道破開重重雷霆精氣,向著星空深處浩盪而去。
霎時間,天地間似是響起了億萬鬼神哭嚎之聲。
那鬼哭神嚎之音讓人聽之悲戚,聞之哀傷,連穹天之上那神通與雷霆的碰撞之音都無法壓下。
「吼~~~」
而隨著那鬼哭神嚎之音大作,幽冥之中驟然想起一聲無可抑制的咆哮。
轟!
轟隆!
地動山搖,怒海揚波!
那一方漆黑如墨,凝聚了古往今來所有陰煞怨憎之氣的幽冥之海陡然沸騰,數之不盡的大浪裹挾著無可形容的腥臭之氣沖天而起。
浪花拍擊之處,虛空都徹底被染成漆黑,如同被毒殺了一般。
嚇!
黃狗被震的身軀一顫,尋聲看去。
只見千里之外,道道沖天的漆黑浪花之中,一條似蛇似蟲又似龍的龐然大物破浪而出,身軀蜿蜒,如同撐天巨柱,連接地空:
「謝七!!!」</br></br>